那晚,冀明棠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有个少年,手持烟火,落到窗前,灯光拉长影子,夜色失帧,波云诡谲,他看不清少年的脸,只觉着熟悉又陌生。她想要上前搭话,却发现自己早已失语。被月色裹挟的盛颜,她痴迷的躺在贵妃椅上,待那个少年向自己缓缓走近,她努力地想要去抓些什么,想要堪破什么,却突然被一股炙热的阳光,消散了整个云烟。
她大叫一声起床,手边是还在熟睡的孟长生,他与她的手紧紧相扣,不知为何,她突然笑了,很轻也很浅。
她胳膊一阵酸痛,昨日的记忆翻涌而来,现在想想都十分后怕,难道是孟长生的身份被暴露了吗?还是日本那边捣的鬼?
孟长生后知后觉苏醒,瞧见坐立的冀明棠,阳光下,她皙白的肌肤透着晶莹,娇美的面容有了些许的血色,他缓缓拂过她的面容,想要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他害怕了,第一次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
“长生,昨日你还好吗?有没受伤。”
孟长生摇摇头,褪去往日的纨绔,他沉重的匍匐在她的腿上,舒了一口气,喃喃道“明笙,以后不要为我牺牲自己,那样比我死了都折磨百倍。”
冀明棠抚摸着他的发丝,良久没有说话。
昨日的刺杀并没有任何进展,现场留下的证据也寥寥无几,现下这个世道,偶尔的枪声实属平常,若不是冀明棠公共人物的身份,甭说受伤,怕是丢掉性命也不会有人追究。
盛玉墨一大早听到消息便从家里出发来到了孟长生的住址,她看到冀明棠受伤的胳膊立马抱了过去,哭诉道“这群流氓,怎么舍得对你下手,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我爹爹狠狠的惩罚他们。”
冀明棠宽慰了几句盛玉墨便询问起戴副官的事情,盛玉墨一脸失望的坐在了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昨日你们走后,我们没聊几句他便有公务回去了,哎,我怎么感觉他对我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呢?”
冀明棠不知道说些什么,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除了盛玉墨,旁人都看得出戴副官的心思根本不在她那。
“表妹,你管他什么心思,你喜欢就好啦,怎么,追这么久,想放弃啦?”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盛世宣的女儿,岂是说放弃就放弃的。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他乖乖的娶我,不过表哥,冀姐姐怎么在你房间休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