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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指尖与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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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怪谈那件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七七八八差不多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的语气听上去是在敷衍我。”

“我真没骗你啦……我和你说失踪的不止一个——”

“停。这些要留到明天再说。”

确认了你是认真调查过的由加莉及时止住了你的话头,那两个男生不说,好在你还是很靠谱的。你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这段剧情,再和92确认了自己并未记错,才放心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你哪有打听过,只不过是记性比较好而已……以前在游戏里调查过也算调查了吧?不算是在敷衍她。

马上要到满月夜了,风花就是在这时候为救森山夏纪觉醒了人格面具。你瞄了眼自己放在床头的书包,那里还揣着一把你许久不用的制式召唤器。因着你改变了真田受伤这一事件,没有住院的真田自然不知晓风花也拥有资质,属于她的召唤器也没有提前准备好。你算是知道为什么好多穿越小说里主角都未现身改变他人身上的剧情了,丧失了先知先觉这一优势后还要想方设法去弥补这一点。

你又不能直接跑去和真田美鹤说“据我调查山岸风花是适应者,请帮她准备召唤器”。

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暴露啊,理由你还没编好呢,怎么解释你手上还有一把制式召唤器?我爸妈在我小时候送我的玩具我也不知道它能召唤人格面具?

「放宽心啦慕香酱,反正到时候也是有惊无险不是吗?」

『希望是吧……』

你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无处安放的目光就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还是放心不下风花的事。

尽管你不会因为她与霸凌者和解而降低对她的好感,可心中仍觉怪异。理的那番话让你不再去钻牛角尖逼迫自己也去谅解森山,但觉得不理解的事过多久都理解不了啊。

算了,开摆,反正你以后也没机会见到森山了,当她不存在就行,风花是个很好的女孩就够了。

滴滴滴——

啊,是短信。

你抓了抓自己的额发,推开翻盖看到显示备注为“结城理”的短信。

[我在天台种的番茄熟了,要一起来吃吗?]

[见过约人去咖啡馆喝热巧克力的没见过约人去天台吃番茄的。稍等哦,我一会儿到。]

你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在,站起身理了理刘海,确保方才抓那一下不会让浅蓝色乱七八糟挡眼睛后才打开了寝室门。

“今天我和友近一起回去了。”

“我知道,你还发了短信给我。”

你们俩高中生就站在空荡荡的天台上迎着月光啃起番茄来,理先开的话头还被你一句话给结束了聊天。

你不问他为什么要和友近一起走吗?他都想好该怎么和你解释了……

“理有自己的安排,我也有自己的计划,我可不是对别人的私生活有过重好奇心的类型。”

你咬了一口刚采摘上的番茄,酸甜多汁,忙不迭先去吮吸掉汁液再去咬下一口,有些手忙脚乱生怕滴落在校服上。

感觉话都被你说完了……你是有读心术吗?

理看着你眨了眨眼,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向你递出了面纸,你道谢后擦了擦手,吸取了方才的经验再咬了一小口下去。

“再说了,和理维持这样的关系我已经很开心了哦?这可不是在哄你,我以前可想象不到这样的事。”

你偏头冲他笑道,月光落入你紫灰色的眼眸,再被灰蓝色的眼瞳尽收眼底。理轻轻笑了笑,没有去过多追问,也没再和你聊更多的话题。他就着你的笑去咬下一大口番茄——然后被溅了一手番茄汁。

“……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啊。”

你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拉过了他的手,仔细为他擦拭干净手上的汁液。理垂眸静静看着你修长的手指于他的掌心处隔着一层薄薄的纸巾摩挲着,偶尔无意中留下一串指腹划过肌肤的余温。你的手并不似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般柔软光滑,经年累月的战斗在白皙的手上留下薄茧,触感有些不同寻常的酥麻……尽管他没有牵过其他女生的手。

——等等,怎么……

理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似的,也确实是下意识去抓住了你的手。你一愣,却并未将手抽回去。

“理?”

“……”

这下反倒是理无措起来,直接问明明才战斗了一个多月你的手为什么会这样吗?有些冒犯了——然后他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做了更僭越的事,忙不迭将你的手松开,

“没什么……慕香是很容易留疤的体质吗?”

“这倒没有……啊,是问我的手吗?我以前报过不少课外班呢,弓道剑道空手道什么的都学过一点点,但没有坚持下来的,总得来说就是三分钟热度啦……”

你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瞒过理,背过手来开始摩挲起自己的手腕来。理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属于你的体温已经在夜风里消散殆尽了。

他并不满足以和你就此维持现在的关系。

自与你初见开始便徘徊在脑海中的疑问现在差不多得到答案了——他在更早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慕香。”

“怎么了吗?”

“我还种了土豆,下次再一起来吃吧。”

“那来炸薯条吃吧!我的料理水平虽然算不得多强,但只是给土豆切条裹上淀粉炸一炸的话还是轻轻松松的啦!”

微风挑起了少年的蓝发,他看见你的笑洋溢着温暖,在过往与现在重叠的刹那间他轻笑着摇首,自己向前踏出让回忆停留在了过去。

只是同样温暖的人都有着相似的笑容吧。

在怪谈大会结束之后你没有反对大家亲自去现场调查怪谈真相的计划,这是重要情报的获取来源,只是你提醒了一番夜间出去搜查要记得准备好防身用品。

然后到了当天,你拿着扳手和其余两手空空的三人面面相觑。

……好吧,毕竟除了你之外,这群人一个拿弓一个拿剑一个拿刀实在太显眼了,虽然你拿着个扳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他们是把你的提醒放在心上了,没有莽撞地要去和小混混硬碰硬,而是见势不妙就打算开溜,顺平因此也少挨了那一下。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个乐子的混混可不打算就此放跑你们,招呼着其他人将你们团团包围起来。你握紧了手中的扳手,将神经紧绷到了极致,随时准备给谁脑袋上来一下。

好在最后还是荒垣出来给你们解了围,要不然就算是正当防卫在警局也有熟人也免不了要去做笔录,除了卖道具外你可不想踏进派出所一步……

荒垣交代完了自己知道的事,临走前还特意瞥了一眼你……你手中的扳手,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离开了。

“这次多亏了荒垣学长……我们回去吧。少不了因为擅自行动差点遇险被学长和学姐批评一顿就是了。”

你倒是不在意荒垣的目光,刚才就有很多小混混嘲笑你一个女生拿扳手是刚兼职完水管工吗,荒垣能忍着不吐槽说明他教养好。

“是呢是呢,荒垣学长真可靠啊,那招我也想学!”

“没想到山岸同学竟然失踪了,得告诉桐条学姐才行。”

“……走吧。”

有惊无险之后大家心中的大石落地,你长舒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理刻意放慢了脚步和你一道并排走。

虽说日后是没见面机会了,但现在还免不了和森山的接触。你提前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确保维持这一张冷脸的同时去神游天外想别的事,避免听着森山和江古田的话听着听着就忍不住了直接在教职员室骂出声来。

“我说慕香亲,你表情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你是害怕去面见老师的类型吗?”

顺平还有心思插科打诨,由加莉一把将他从你身边挤了开来。若只是不想去见老师还好说,但现在是你们在美鹤的安排下一同去了解情况,怎么样你都不应该是害怕才对,那么就是……讨厌了。

想了想,由加莉没有把话挑明,只是轻轻用胳膊碰了碰你给你一个眼神,示意大家此刻都在你身边。你也意识到自己的臭脸摆太过了,松懈下来了表情冲她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由加莉这才松了口气。

理也嗅到了氛围中不对劲的地方,回头去看时你已经卸下了脸上的僵硬,只是仍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硬摆出了平日一样的表情。

趁着众人不注意,他垂下的手往后去轻轻捏了把你的手指,甚至在你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收了回去。你还没来得及惊讶出声,他已经推开了教职员室。

……进门没多久你就后悔自己放松下了表情,听着江古田叽叽喳喳的发言和森山因为吓坏了而一连串颤颤巍巍不连贯的话,要不是碍着大家在场你白眼要翻上天了。合着要不是你自己遇到了怪谈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吧?不让你觉得害怕就真认为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是吧?江古田这个老师拖出去吃总攻击,森山这个霸凌者丢出去吃数万箴言。

你在心底的一顿输出,最后化为了和美鹤异口同声的一句“人渣”,不仅是在说江古田也是在说森山,不然真让你憋到最后你怕自己成为风花觉醒人格面积的契机,简称你先女皇和皇帝一步给了森山一记数万巴掌。

“没事吧?”

“我没事……抱歉,虽然理都那样和我说了,我还是失态了吧?在晚上行动之前我会调整好状态的……”

在美鹤有意带着顺平与由加莉快一步离开的前提下,落到了最后的你和理有了独处空间,至于还想探头探脑的顺平被由加莉一把薅走了。

“也许我说理解这种心情会显得太自大了,但我相信慕香不是会无缘无故就生气的,因为我也觉得很过分。”

你垂下头,让刘海盖过自己的眼帘,扶着自己的额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感到稍缓些后才抬起了头,仰着脸去捏了捏自己的山根,努力压下还在躁动的心。

“让我安静一会儿就没事了……理还有自己的事吧?”

你感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塞了什么东西,你睁开眼,垂眸看见理手中拿着巧克力夹心棉花糖递给你。

“今天在站台前的小店里买的,虽然只有小包装——本来想今天找机会送给你的,没想到现在倒像是为了安慰你一样。”

“但我确实是想安慰慕香,尽管这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吃点甜食心情可能会舒服点吧。”

你沉默着抿了抿唇,并未道谢,而是去撕开了包装袋,拈了一颗棉花糖送到自己嘴里。

“说得对呢。”

你又拿了一颗棉花糖来递给了理,理垂首,小心翼翼地在不触碰到你手指的前提下叼住了一端再飞快吞下。你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将棉花糖递到了二人中间,和他并排站着共同分享完了这一小袋巧克力夹心棉花糖。

反正倒计时已经开始了,至少现在让你任性一点享受羁绊吧。

尽管你已经将情绪调理到了与常人无异的状态,考虑到此次任务的未知性美鹤还是安排了你留下加强后方的保障。在听见你也会留下后由加莉好像悄悄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对此无异议,甚至还免了你要去编理由怎么借出自己的制式召唤器。在塔尔塔罗斯大厅分开之前你叫住了真田,把揣在枪袋里的召唤器给了真田。

“我想风花可能也是人格面具操纵者,必要的时候就让她用这个吧。我留在这里没事的,有由加莉和桐条学姐保护我呢!万一的时候我还可以借她们的来用。”

真田考虑再三还是收下了你的召唤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理全程没说一句话,后来他自己找了个理由想明白了——为什么你不把自己的召唤器给他这个队长?因为真田是可靠的前辈,你将召唤器交给他也无可厚非。

美鹤看见你的手紧紧攥着自己书包的一角,偶然间听你提起过自己的书包里放了护身符,现在更是为了防止起疑你特意带了人头数量的手电筒塞包里,其实除了那几把手电筒外最重要的是那把旧的制式召唤器。她的目光盯着被攥出了褶皱的那角布料,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那个……”

“怎么还没人来联系?信号感应强度都已经设到最大了……”

“……话、话说那个叫森山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宿舍没问题吧?”

“说实话,在影时间里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但又不能带她来这里,也不能因为她而分出一个人留在宿舍吧?”

“这样啊……但为了营救山岸同学,就要像这样全员出动……”

因为有你在旁的关系,试图寻找话题让气氛不那么尴尬的由加莉在与美鹤搭话时少了几分不自然。

“美鹤,听得见吗?”

“听见了,我已经确认了你们的位置。位置比预想中更高啊,通信只能勉强连接上。话说回来,你们三个都没事吧?”

“……散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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