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信刚送出,继母姝赵氏便让婆子将她看管起来,中间她也有试过逃跑,但每次都被她爹派人捉回来,小桃算是她最后的希望。
“小姐,你当真想好了?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几天前收到姝奕消息时候,小桃愣是又惊又气的哭了一场。
幸而她丈夫为人仗义,也感念姝奕当初信任他,将小桃许给了他,得知姝奕的处境后,他丝毫没有犹豫的帮着前后奔走,直到今日终不负姝奕所托。
现如今姝奕已然没有了退路,她望着房门的方向,自嘲的笑了一声,“你瞧瞧,那门足足上了两道锁,这两日更是不让人送饭送水进来,我已别无他法,今日若不搏一搏,只怕被他们算计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看着她干裂的唇,苍白的脸色,小桃的眼睛红了,“小姐您别怕,奴婢和媒人找到了江家,他家里除了穷些,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瞧着都是好相与的,他家是老太太当家,媒人已经帮着给您和江公子交换了庚帖,听闻江公子近日在城中参加府试,婚书之事怕是要等他考完之后才行。”
闻言姝奕的娥眉拧成结,焦躁的揉搓着手里的帕子,“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今日必要见他,婚书最晚明日就要拿到。”
没一会儿,出去的陈旺再次回来,从窗口跳进来,他一落地目光里就带着几分催促的看着小桃,相处的久了,不需要言语小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姐,您若真想好了,咱们就得赶紧走,时间不多若是再不走,一会儿人一多可就走不了了。”
这个时辰都是府中下人午歇吃饭的时候,也是院子里人最少看管最弱的时候,一会儿午饭的时间一过,只怕下人们都出来做事,大白天三个人一起翻墙,那哪里能藏得住。
“好,那就有劳陈壮士了。”
后窗比较高,若之后姝奕一个人,怕是站在桌子上,也无法凭自己的力量翻出去,这也是为何钉死所有的门窗,唯独留着这扇窗的原因。
三人和力搬过来一张桌子,姝奕费力的爬上去站好,陈旺也跳到了桌子上,有了桌子作为垫脚,陈旺翻窗更是如履平地。
他轻轻一跳上了后窗,转过身冲着姝奕伸出一只手,“姝小姐得罪了。”
说完,不等姝奕说什么,他一把抓住姝奕的肩头,愣是将人薅了起来,从窗口拖拽出去,须臾转身回屋,抱起小桃几个跳跃也翻出了窗户,在陈旺的带领下,三人顺利的从知县府中逃出来。
后门不远处停着一辆小马车,马车的后面堆放着姝奕之前的箱笼,“小姐,快上车。”
姝奕长这么大,就没有干过这样出格的事儿,这会儿腿都是软的,往马车上跑了两次才狼狈的钻进车厢里。
小桃上车的时候,就看到她瘫软的靠在车厢上,“小姐,咱们现在去哪里?”
陈旺没有进车厢,坐在车辕上赶着车,从见到这人开始,姝奕发现他好像也只说过一句话,都不晓得小桃是怎么和他沟通的,甚至还能觉得这人不错。
正想着听到了小桃的话,心思也不由得转动了起来,“你们可有打听到,江公子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奴婢只晓得江公子住在梅六巷子那边,是为了考试赁了几日的房子,但具体是哪一家,便不甚清楚,不过媒人应该晓得。”
马车晃晃悠悠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主仆二人坐在车厢里商量着接来的事情,却从马车后面突然跑出来两队官兵。
“让开,都让开!”这声音吓得小桃和姝奕全都噤了声,姝奕腰背挺直的靠在车厢上,目光更是一错不错的盯着门帘。
坐在车辕上的陈旺却更是最淡然的一个,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鱼贯穿梭在马车两边的官兵,仍旧目光直视前方,不急不慢的赶着马车。
车里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从马车旁边匆匆跑过,似乎并没有拦住马车的意思,小桃壮着胆子掀开一点点车窗帘往外看,只见官府里的衙役,手持银枪排成两队匆匆往前跑去。
那方向更像是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见人并没有搜查马车的意思,小桃松了一口气,“瞧着这个架势,像是要去城门处拿人,这不会是老爷发现您不在,派兵出来捉拿吧?”
这样的场景姝奕不是没见过,或者说就在前两日,她便经历过,当时对她的看管并不严,她从窗户翻了出去,抱着她娘留给她的嫁妆匣子,一路朝着城门跑去,想着去找舅舅帮自己。
却不想人还没有出城,就被她爹派人捉拿回去。
“应该是,前两日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捉拿盗匪之事,也因我而起,他不好明说此事,便扯谎到处搜查。”
其实她早该想明白的,若是她爹对她还有一丝的不忍,又怎么会将她捉拿回去后,把整个房间都给钉死,只是她还不死心,保佑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
这次她不会在抱有任何的期待,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先去找媒人,今日我必要和他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