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木垂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五人,“你娘过世你不在家好好为老人操办后事,却将人拖出来示众,也算是不孝之罪,你将过世之人弃在他人铺子门前,扰乱秩序之罪难逃,诬陷勒索店家之罪众人所见,你还有何反驳?”
刘大五人本就是村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知县这么大的官儿,这会儿跪在这里还能说话,都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勇气。
现在被江林木扣了一脑门子的罪,他们闹到都嗡嗡响,从未想过这些事儿竟然也是在犯罪,归于紧张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辩解之话。
“可,可是我姑母是吃了你媳妇的药死的!”
“对!”在堂弟的提醒下,刘大终于回过神,恶狠狠的等着江林木。
“你们有何证据?就因为死者在世时说过我妻医术好?还是因为那包药的纸?若是你们去济世堂瞧瞧,便可知晓那纸济世堂的也在用,那麻绳几乎大部分的铺子也都在用,随处可见的东西,如何作为证据?!”
显然,坐在高位上的人也不怎么认可刘大等人的话,语气里透着不耐烦的问道:“你们说的那些,的确不算是什么证据,刘大,你们可还有其他的证据?”
被知县一问,刘大脑子再次嗡嗡的响了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三九寒天的风吹过去他的额头,生出细密的汗珠,“有!我还有认证,明轩堂的掌柜的亲眼看到我娘买了她家的药!”
他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眼睛里满是光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姝奕跪在地上都无语了,她抬头看向了江林木,她清楚的看到了江林木眼里闪烁着嫌弃之色,嘴角勾着满是嘲讽的弧度。
而一旁跪在地上的赵纲,也是一脸惋惜和恨铁不成的悲凉。
坐在高位上的汪知府心里也已然清楚了,“来人传明轩堂的掌柜上堂!”
众人等了一会儿,衙役就带着明轩堂的掌柜过来,对方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份不自然,一走到堂上狠狠地剜了一眼刘大等人。
可也不能说什么,当即跪下给汪知县行礼。
汪知县当即问道:“刘大说他娘是吃了姝记茶铺的药中毒而亡,说你有看到那日刘母从姝记茶铺买过药,可有此事?”
明轩堂的掌柜伏在地上,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回忆着刚才来到衙门时,跪在堂前众人的反应。
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回禀大人,刘大所说之事草民并不知晓。”
“此话当真?!”
“当真,草民这些日子白天都在自家店里,天黑则归家,并未去过姝记茶铺。”
刘大当即急了眼,“掌柜的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当时明明说只要我指认是女……”
“胡说!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和你说那些话。”
从来到衙门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纲,这会儿突然拱手说道:“大人,按照大晋的律法规定,每家药铺带有毒性的药物,皆药明确记录进货数量和售卖数量用药去向,此药害死一条人命,望大人替死者讨回公道,也替草民和这丫头讨回清白。”
说完,赵老先生叩首在地,引得不少在外观看的百姓,也都纷纷起哄让人查明。
人死的不明不明,汪知县自然是要查个清楚,这会儿赵纲给他递了台阶,汪知县毫不犹豫的说道:“来人,派人去严查济世堂和明轩堂的药物进出账目,还有姝记茶铺。”
城里的医馆也就两个,这会儿到了姝奕的茶铺,三处地方查起来也不难,衙役也十分清楚,主要查找的就是雷公藤的去向,至于其他的倒也不急或者说不查也无妨。
前后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派出去查账的衙役们带着账册和药回来,“启禀大人,属下已经查明,济世堂的账上药物数量和实际药物分毫不差,且姝记药铺的药,的确都是从济世堂进货,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那药方里可有可有雷公藤?”
“回大人并无此药,且济世堂的雷公藤进出账目均能对上,也并无卖给刘家。”
因这样有毒的药物需要记明去处,便是卖给别人也得让买药之人按手印,所以这些账目十分清晰。
“那明轩堂呐?”
“明轩堂有一两雷公藤不知去向,账目上并未记明,请大人查看。”
说完,衙役递上去账册,并将带回来的雷公藤当着众人的面重新称量,数目斤数皆都明明白白。
“啪——”惊堂木带着知县大人的怒火,在大堂中发出一阵巨响,嘈杂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大胆刘大,还不快将事情一五一十和本官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