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知拍了一下桌子,开始了审讯。
“穆小姐?你看清楚了,这是你的东西吧?”许秋知指着那条手帕问道。
穆念芝闭着嘴不说话,她刚刚就认出来了,正是和顾鹤庭共进晚餐那天带的那条,回去后便找不到了,她喝的晕头转向的,以为是不小心丢了,如今看来,并不是。
穆念芝抬起头,做最后的挣扎,“一条帕子而已,这种款式很常见,满大街都是,凭什么说是我的?”
许秋知大概料到她会这么说,嘴里不干不净,“他娘的,还嘴硬?老子的狗都闻出来你的味儿了!”
穆念芝也不抵赖,理直气壮反问道:“就算是我的,又能说明什么?这就是你把我抓来这里的理由?”
许秋知冷笑着把手帕丢在桌上,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半个身子往前凑,遮住了大半光线,一字一句道:“能说明什么?这帕子是在议事园的军政办公室里找到的,你说能说明什么?”
穆念芝浑身一颤,窥见许秋知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甚是可怕。她再次转过头去看顾鹤庭,发现他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不曾动过,她甚至觉得在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副画。
“顾鹤庭!你算计我?”穆念芝怒不可遏,尖叫出声。这条帕子怎么失踪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议事园的,显而易见了。
雪茄的星火在黑暗中不安分的跳动着,从指尖跳跃到唇边,然后升起一缕白烟,在房顶盘旋。
顾鹤庭仍旧没有说话。
“别打岔!说!你去办公室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穆念芝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那条帕子怎么会出现在议事园。”
许秋知冷笑,“哼!被抓进来的,十个有九个都是这说的。”他睨了眼身后的墙,“没关系,一会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只是穆小姐这细皮嫩肉的,这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穆念芝太阳穴突突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墙上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刑具,散发着冰冷的光泽,有的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她从前跟在中村身边的时候,也见过这种东西,穆念芝吸了吸鼻子,恍惚间闻见了铁锈般的血腥气。
她感觉自己在止不住的抖,四肢开始不停使唤起来,绞着企图挣开铁链的禁锢,因为太过用力,手腕脚踝处勒出了红色痕迹。
“你敢!你敢动我试试!你知道我是谁吗?”穆念芝大喊道,张嘴就尝到一股咸涩,是她的泪眼。
许秋知嘿嘿一笑,奸诈又猥琐,“你是谁!?呵!真当自己高贵?那日本人早就玩腻你了,要不然会叫你来陪那姓张的?不过……”他顿了顿,目光从女人身上扫过,“如果你能乖乖说出是谁叫你来的,再把我伺候好了,也许我能留你一条命呢!”
“呸!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穆念知啐了一口,她向来自诩清高,就算做了日本人的情妇,也始终觉得自己仍是金枝玉叶,许秋知的轻佻,叫她羞愤又无地自容。
许秋知被喷了一脸唾沫,他抹了一把脸,脸色瞬间变了,反手对着穆念知就是一耳光。
“不识好歹的娘们儿!说!谁叫你来偷名单的?你是不是拓印了一份?放哪儿去了?”
穆念知别着头,回想这一天一夜的遭遇,心中委屈就涌上心头,真是什么人都敢骑到她头上撒野,偏偏顾鹤庭又在一旁不做声。
“狗东西!你敢打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单!你放我出去!我要找我爹!”
见她始终不肯松口,许秋知也急了,距离他离开玉陵的日子越来越近,再没有进展,怕是到东窗事发之时,倒霉的就是他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许秋知恶狠狠道:“来人!给我用刑!”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两个人,开始去墙上拿刑具。穆念芝见他们动真格的,也慌了,不管不顾大叫起来。
“放开我!救命!我真的没偷你的那个什么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你快放开我!”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若换做平时,许秋知定会怜香惜玉的,可眼下他急的红了眼,俨然顾不了那么多。
牢房里顿时乱作一团,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谩骂声,还有链条刑具碰撞发出的刺耳声响。
而此时,坐在一旁许久不说话的顾鹤庭,终于出了声。
“等一下!许巡查,让我和穆小姐单独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