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举着一把黑伞在几乎错杂交织的钢筋废墟中寻找落脚点。大雨让这片土地沉积的沉泥洗去不少,漏出皲裂的大地。
这里在城郊边,还在他小的时候这里似乎就已经这样了,政府一直说要重建,但是一直没有什么人愿意提起。
废弃的原因……也不由为人知。
比起对方条件中的"只可以一个人前来",约在这里反而让萩原研二感觉更奇怪…奇怪归奇怪,他并没有开口让对方换个地址。
拘禁期已经过了,虽然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接着调查,但是会以对方的便利优先。
萩原研二踏入唯一开着门的的仓库内——已经算不上什么仓库了,完全是四面漏风状态缺了一半墙面和顶棚,小雨微风都能吹的木质框架发出牙酸的声音,萩原研二都有点担心会不会一会不小心掉下来点什么东西下来。
伞骨合拢,水顺着伞面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同时还响起同样有节奏的的脚步声。
"日安,警官先生。"
今晚的另一位主角牧原野很显然早已等候多时,隔着眼镜的青绿色眼睛看过来,没什么温度。
"我想,我能说的已经在警局就差不多交代清楚了,警官这次单独传唤我有什么事情呢?"
"当然,很抱歉打扰,牧原先生 。这起案件由我接手,这次来找你也是为了了解一些当时的细节。"
萩原研二清楚的看见对方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讥讽,转瞬即逝,快到让萩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他停顿了一下,当做没有看见。
"据我了解当时第二天并没有你的讲课,是什么原因让你留下加班呢?"
"一周后有我参与的小组课题,而下周我的课排的很满,我选择提前做完。"
牧原野的态度并不差,以很平静的口吻论述。
"至于课题内容,涉及保密,如果需要我解释请带着搜查令来问我。"
"你与你的哥哥的关系怎么样?"
"很差,但是也没差到需要杀人的地步。"
"……"
萩原研二例行问了一些问题,补足了档案中的疑点和没有的部分。
对方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以至萩原研二有点没了耐心。
像是找着完美答案填写试卷,滴水不漏,但是对方的表情又没完美到那种地步,每一个微表情都在明晃晃的表示——我在说谎。
到底是胸有成竹的挑衅,还是……
有人让他这么说的呢。
萩原研二没有施压或是套话,在失去对方的信任之前他还要做另一件事。
"感谢您的配合,今日的问话就到此为止。"萩原研二温和道,扣灭了通话中的手机——他说了结束语,通讯也可以截断了。
"问一个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是否认识这个人呢?"
萩原研二展开一张警官证,证件照上的青年哪怕是证件照也微微侧头,不是完全的正脸,发丝打在眼下一片阴影。
"……"
刚刚还算正常的男人,忽然有些惊愕。
"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不是叫萩原"
"……?是我"
忽然被提了名字,萩原研二有点诧异。"我好像并没有自我介绍。"
"……哈。"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难怪他们点名要我把你引到这里。"
"什么……??"
男人忽然笑起来,恶意终于不加掩饰的倾漏出来,他笑的过于开心,以至于甚至溢出了泪水。
他摘下眼镜,向前两步以便于更靠近萩原研二,月光之下,萩原研二看见男人嘴角掀起一个笑容,几乎在萩原耳边低语。
"人是我杀的,你又能怎么样。"
"恶犬的项圈……哈,我告诉你结果,你能带出这里吗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