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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事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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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颔首,这些年这些情况他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君王之策,威仪所在,总不能在朝堂上君王自省。此次提出来,也极为适宜。魏帝禁不住感叹云澈年纪不大,却能句句珠玑,针砭时弊,内心多有欣慰。

“如此说来,朕倒是真有些辜负这些戍边将士了。”魏帝悠悠说道,轻叹一声。接着微微侧首,将如炬的目光投向堂下各位,“那你们都说说,此战事将如何应对?”

“儿臣以为,趁战事还未扩大,可以先告知他们,六镇多年守卫有功,如今朝廷要犒赏兵将,以此来安抚军心。”云泽道。

云淮依然静默不言。

“澈儿你说呢?”魏帝又看向云澈,问道。

云澈作揖答道:“二皇子所言极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此时如若对边塞将士只加官进爵,恐被有心人说成利诱之嫌,如今朝廷有难才会想起来他们,不如陛下可派朝堂之上的重臣将军一起带赏前去,再指挥作战,以此鼓舞军心,和他们同仇敌忾,让他们重拾对朝廷的信念。相信同心而战,此战无所惧。”

魏帝深以为然,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如今边塞军心涣散,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去统领。可是云将军刚刚过世,程将军也卧病在床,谁去合适呢?”

此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司徒高照开口说话了:“不过说来也巧,多年以来,北然惧我大魏,特别是惧于云将军的威名,不敢贸然大举挑衅,包括此前,本来都是小打小闹,边塞将士或可应对。这云将军刚刚过世没多久,朝廷还未对外公布,他们今日就胆敢大肆扰边,实在令人费解。”在大魏,众所周知,清王府云睿城大将军一生南征北战,对战北然得心应手,战功彪炳屡次大捷,让北然各部都闻风丧胆。此时此事,确有蹊跷。

云淮附议道:“莫不是清王府有何异动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云淮此话直接将球抛给了云澈,也欲挑起君臣对清王府的不满和敌视。

云澈陷入沉思。

云澈当然知道是何原因,当魏帝召见他们说出北然进军之事,他就想到那日强闯王府的刺客没有拿到戍边兵布图,但是父亲的牌位却有被挪动的痕迹,应是他们知道父亲已经过世,加急消息递回北然,让北然趁虚而入,这才大举侵犯。

云澈的神游似乎让皇帝有所察觉。

“澈儿,你是有好的人选吗?”皇帝问道。

“回陛下,恐怕家父去世的消息北然已然知晓了。”

“此话怎讲?”

“前几日,有探子夜闯王府密库,直奔戍边兵布图的府库密室,幸亏王府早早布有机关,探子未能得逞,但是家父的牌位却有被挪动的痕迹。所以,臣以为,这两个探子恐怕...是北然人。”云澈言辞磊落,毫不避闪。

听到这里,君臣都恍然,也都为云澈捏一把汗,此事干系重大,云澈惹得帝怒,可不容小觑。魏帝果然眉目多有薄怒。

云淮一看形势,赶紧火上浇油说道:“清王府不是培养了清河卫死士吗?你们不是说天下武林精英都囊括其中吗?区区两个刺客怎么进去的?还进去了密库?你们居然浑然不知,你这是给自己打脸吗?”

云澈还未开口,二皇子云泽急急说道:“父亲,前段时日,云澈世子因家父过世悲痛难耐,心思愁烦,对府里的事情不能事事过问,看在云将军一生为国,且清王府保护兵布图有功的份上,请父皇切勿责罚。”

魏帝叹了一口气,薄怒微消:“罢了,云将军去世的消息也不能永封于世,云将军离世月余,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未有昭告,朕对他也所亏欠,如今北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就早些将云爱卿按亲王礼仪厚葬。”

“谢陛下圣恩!”云澈恭敬屈身作揖,朗声道:“陛下,如今边关告急刻不容缓,程老将军又卧病在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臣自幼习得兵书,随父也多次奔赴沙场,若蒙陛下抬爱,臣愿将功补过领兵出征,报效陛下卫我边塞,请陛下成全。”

全场默然,魏帝顿了半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对云澈说道:“好,果真是云将军的儿子,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才是我大魏好男儿。”

后又郑重道:“澈儿,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有父所护的世子了,朕允你承袭亲王之名——清王,愿清王府浩然之气传承长存;也许你承袭你父终身之职——大将军,来戍我边塞。硝烟战场不是儿戏,盼你不负所望。”

魏帝不仅当场让云澈承袭了亲王,又亲封了大将军,允带兵出征,众人心里都感叹,魏帝对清王府的厚爱和信任从不曾少半分。

云澈听罢,赶紧作揖屈身:“多谢陛下。皇恩浩荡,臣定当全力报答,不负圣心。”

云泽听罢,也赶紧屈身道:“父亲,儿臣愿和澈弟一起共赴沙场,请父成全!”

魏帝又静默了少时,道:“也罢,作为皇子就该有碧血丹心、豪情万丈,你就和云澈一道去战场历练历练吧。”

众人欲退却,一直察言观色的云淮上前道:“而今,二哥都愿意为父皇分忧,儿也不应独享安逸,消耗时光,儿愿亲去原州,察看灾情,请父皇准允。”

魏帝相当欣慰地应了。众人退却。唯有云洛上前,关切地看了一眼魏帝,而后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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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墙似山高,宫院深如海。夜幕沉沉,素月分辉,照出琉璃瓦上露寒银霜,凉风摇曳,吹皱满池秋。

东殿外,两位如玉青年缓步齐肩而行。云澈对云泽说道:“你大可不必为我进言,也可安然居于京城,怎好和我一起去边塞苦寒之地?”

云泽一笑:“想不到,今日你也会对本皇子如此操心,这可不像是你平日的作风。”

云澈依然信步向前:“如今,陛下身染重病,你就应该像云淮一样,离京近一点,留意风吹草动,多多参与朝政,多多为陛下尽孝,让陛下高兴,而不是沙场奔袭,命悬一线,为他人做嫁衣。”

云泽忽然停下了脚步,云澈也默契地停下来,面朝太液池水,看夜风下宫灯在水中倒影涟漪潋滟,云泽接着说道:“你知道父皇在乎的是不是和寻常人家一般的天伦之情。我知道你是何意,但是留在父皇身边,留在京城,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如今,边塞告急,能够取得赫赫战绩,为父皇分忧,博得盛名,应该比留在这个龙争虎斗的地方更有价值。”

云澈和云泽默契地对视一眼,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二人便不再说话,只见云泽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奋力扔进了池水中,水中的流光顿时扩大散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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