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卿最终还是出门了。
因为表姐谢文颂也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裴元庆。
覃卿和表姐同坐马车里,见表姐面色红润,春风得意,覃卿忍不住揶揄道,“到底是要有夫婿的人,姐姐是把我这个妹妹忘得一干二净了。”
谢文颂乜了她一眼,回嘴道,“妹妹也没闲着啊,是不是我和裴郎来得不凑巧了?”
两人对视几息后,忽地掩嘴笑起来。
惹得外边骑马的谢兰庭和裴元庆纷纷扭头,朝马车这边看来。
两人看了一眼,又转回头,闲谈起来。
覃卿撩开窗帘,盯着马背上的两人道,“姐姐,我早就觉得他们之间有古怪,这两人之前肯定认识。”
谢文颂也凑过来,没好气地点下她的脑袋,“裴郎说过,羡安之前确实帮过他,不过那时候两人并不相识。”
覃卿偏头,有些好奇。
“那酒楼之前呢?”
谢文颂想了想,“醉仙楼应该是两人的正式见面,之前一直是书信往来。”
这都是后来在她的逼问下,裴元庆才坦白的。
“王爷,下一步您决定怎么做?”裴元庆看向马背上悠然自得的谢兰庭。
自谢兰庭以一己之力搬倒太子后,朝堂上再无人敢有异议。几天前,有一官员进谏,称有人在上京郊外亲眼看到已逝的淮南王,事情经过有鼻子有眼,此话一出,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然谢兰庭只讲了孔阳二人的典故,底下便无人出声。
最后,不轻不重地反问一句,“尔敢质疑先皇?”
淮南王战死是先皇谢玺盖棺定论的,彼时举国悲痛。
那位官员最后一句没说,默默退下。
裴元庆现在想来,那官员大概是有人指使,而这人极有可能就是燕王自己,他主动将此事摆上明面,就是要告诉尔等今后休要再提。
事实上,他的这一举动确实立竿见影。
朝堂上再无人敢对此有非议。
自此,淮南王谢睿才算彻底‘重生’。
马车内。
“对了,妹妹,你还记得谢临风?”谢文颂突然想起一事儿。
覃卿点点头。
“还记不记得,有一回在文华殿,对方调侃要做你表哥?”谢文颂说着,目光投向远方,“顾婉一跃成为皇后,顾奇峰便是国丈,顾斐就是国舅···顾氏一族水涨船高,今非昔比。”
覃卿不解,“这和谢临风有何关系?”
谢文颂收回目光,接着道,“顾瑛瑛和离了。”
“但马上又要成亲,对象就是谢临风。”
覃卿有些懵了,“她什么时候成亲的?又是什么时候和离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谢临风委实高攀了。覃卿忆起,王府大宴宾客那日,谢临风来找过她,不过被突然现身的方宥挡了回去。莫非那时是真的有事相求?
谢文颂可怜地看了她一眼,心说:傻妹妹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连身边的人有多可怕都不知道,他将你的世界防控的固若金汤,旁人想靠近一点都不行。
谢文颂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真不知表妹遇见羡安,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羡安将覃卿保护得很好。
“吁~”方宥勒住车绳,跳下马车,“主子们到了!”
谢文颂拉上覃卿下马车。
覃卿仍是一头雾水。
谢兰庭若无其事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谢文颂察觉他的视线,赶紧做个手势,示意她什么都没说。
谢兰庭扭头就走,也不知信没信。
谢文颂无奈地朝裴元庆摊摊手。
覃卿皱眉看向二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鬼鬼祟祟的。”
谢文颂笑着推她朝前走,“无事无事,妹妹箭法了得,待会儿可要好好教姐姐我。”
覃卿目光狐疑地自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我看你们不像是来狩猎的,至于箭法,让你的裴郎教你吧!”
覃卿说着朝前走,也不管表姐在背后跺着脚连名带姓地喊她。
裴元庆忍着笑。
谢文颂睨他一眼,裴元庆立马止住笑,举手表示投降。谢文颂这才提起裙摆,朝覃卿追去。
覃卿停在木案前挑挑练练,终于选了一把比较顺眼的长弓。
耳边飘来一道声音,“它不适合你。”
覃卿充耳不闻,举起弓箭对准对方,扬眉道,“表哥箭术了得,不知师承何人?”
谢兰庭随手取了一把箭,掂了掂,正好趁手。
“无师,唯熟手尔。”
“是吗,我认识一人也是射箭高手,观表哥箭术与那人如出一辙。”覃卿脑中再度浮现谢兰庭拉弓的画面,两人真没可能师出同门?
谢兰庭却说没老师,覃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视线定在谢兰庭手上,奇怪的是,竟觉得这双手也有些眼熟。
覃卿摇摇头。
挥去脑中荒谬的想法。
谢兰庭却笑道,“比比?”
覃卿眼睛一亮,比比就比比,谁怕谁。
在谢文颂和裴元庆双双震惊下,覃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谢兰庭也利落上马,追随而去。
“得了,我们还是不要凑上去。”
谢兰庭离开前的一眼,谢文颂心领神会。
覃卿来到丛林,看上一只雪白的兔子,才搭上弓,兔子抖抖耳朵,蹿进一旁草丛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