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被应无伤捡了回去,灌了一碗驱寒汤,一碗醒酒汤,总算没事了。
“怎么不见陆二公子?”应无伤问道。
一听到陆云亭的名字,裴昭眼神一暗,欲言无言,只是咳了一咳,闭着眼遮掩自己的情绪。
应无伤以为裴昭和陆云亭闹别扭了,也就不再多问。
很快阮七来了,开口就问:“裴少侠,你有没有看到我家二公子,他失踪好几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昭心乱如麻,一想到陆云亭的身份,就呼吸不畅,低着头不语。
但阮七坚持要问他,他只得有气无力道:“我不知道。”
阮七急道:“要是裴少侠也不知道二公子的去向,那我上哪找他去?阿蘅几日不见二公子,水米未沾。而且自从盟……那个人逃走后,我们陆家就没了主心骨,还等着二公子主持大局呢。也不知道二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应无伤道:“虽然陆二公子不在,但有周盟主坐镇,相信没人敢乱来,一切都会好的。”
阮七得了安慰,和应无伤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回去了。
这时师伯和张勤又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那些人看着文质彬彬,和武林盟的人一看就不同。
应无伤一看,便自觉离开。师伯出去替他们望风。
那些人一见到裴昭,就随张勤跪了下去,叩首道:“臣等见过五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裴昭忙起身道:“使不得,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张勤看着脸色蜡黄的裴昭,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便道:“殿下,现在这个节骨眼,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裴昭:“我知道,让你们费心了。”
张勤开始给身边的五位大臣做介绍道:“殿下,这几位分别是太傅端木青、吏部左侍郎温桥、翰林学士冉杰、宣威将军桑大虎和礼部尚书柴一鸣。他们也是前来请殿下回京继继位的。”张勤谦和有礼地一笑,但眼里透着威压:“不知殿下考虑得怎么样了?何时动身回京?”
裴昭态度坚决:“我没说过要考虑,我根本不考虑,我还那句话,请你另请高明。”
张勤叩首道:“殿下,事关国之根本,一定要三思啊。”其他五人也跟着跪了一地,“殿下三思,大熙需要你,百姓也需要你!”
裴昭很是无奈:“你们放过我吧,也放过自己。”
群臣一齐顿首,张勤语调悲哀:“殿下,如今大厦将倾,难道殿下真要弃江山于不顾,不管百姓死活么?”
“我怎么顾?我自己都顾不了自己,还怎么能去顾别人呢?”裴昭看着眼前这一群赤胆忠心的长辈,心中多少有些波动:“我觉得以诸位大臣的能力,你们完全可以扶持一个奶娃娃上位,待大局已定,大熙还不是由你们说了算,何必一定要我这个庸才继位呢?”
“殿下乃良才美质,怎可妄自菲薄?微臣相信只要殿下有心,凭殿下的才能,定能开创太平盛世,福泽寰宇,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张勤带着几位大臣又一次重重叩首:“微臣恳请殿下即刻回京,继承大统!”
五位大臣附和:“臣等恳请殿下即刻回京,继承大统!”
裴昭眼见这架势难以招架,只好找借口开溜:“那个,我肚子疼,好疼,我得去茅房……”
说罢他肚子当真一阵绞痛。
张勤叹道:“殿下怎么如此孩子气,臣等也是——”
裴昭突然脸色一白,昏倒了
群臣惊呼:“殿下!”
师伯听到屋内的呼唤,急忙扣门:“昭儿,你怎么了?”
张勤道:“他昏过去了。”
师伯一听,便道:“有劳几位先生照看着他,我去找应大夫。”
师伯找到应无伤,两人匆忙赶往裴昭那头,却意外瞥见阮七鬼鬼祟祟从陆夫人房内出来,怀里鼓囊囊的不知揣了什么,藏头缩尾地溜出了院子。
两人牵挂裴昭,也不便插手陆家的家事,只当没看见。
阮七卷走了陆夫人的首饰钗环,还有一些名人字画,片刻也不敢耽误,连夜逃亡紫云山。
是夜,浓墨泼洒夜幕,紫云山大殿龙涎香袅袅氤氲,琉璃灯溢彩流光。
阮七跟着萧情进入内殿,一眼就看到了高座龙椅的陆云亭。
阮七做梦也想不到魔教教主竟是陆云亭,心下一震,扑通跪下:“二、二公子……”
“起来吧。”流紫轻轻按捏着陆云亭的肩膀,陆云亭散漫道:“你既然成了紫月教的人,日后便要按照紫月教的教规行事,如有违规,定不轻饶。”
阮七磕头:“小的明白。”
陆云亭道:“我有一事要让你去办。”
阮七道:“小的但凭教主吩咐,不知教主有何事要小的去办?”
陆云亭道:“你替我送封信给阿衡,让她不必牵挂我。”
阮七:“小的遵命。”
陆云亭将写好的信交给阮七,挥手:“下去吧。”
“见过护法!”殿外响起来守卫的声音。
听说萧情来了,流紫急忙往陆云亭身后躲,他真是怕了萧情。
陆云亭挥手,示意流紫退下。
萧情一进来,就和流紫擦肩而过,他冰凉的视线缠着流紫,紫流一哆嗦,拔腿跑了。
“出了什么事?”陆云亭道。
萧情眼含温柔:“无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