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左手快速传遍全身,闻足戒猛地睁开眼,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直直插入掌心,将自己的左手和身下的椅子扶手钉在了一起。
闻足戒脸色苍白,大口地倒吸着凉气,一点轻微的挪动都会让身体痛苦不堪。
“不好意思,你醒得有点慢。我只能动用些特别手段了。”
面前传来声音,那声音慵懒散漫,仿佛根本不把面前的诡异场面当回事。
闻足戒抬开眼,面前是一个戏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戏台周围满是脱落的石壁。
刚才说话的人此刻正站在戏台上,身着红色戏袍,头戴乌纱帽,手持宝剑。
看不见脸,因为他此刻正背对着台下。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酸枝红木太师椅中。椅子摆在台下,与暗红色的戏台遥相对望,此时此刻,坐在椅中的自己竟像是专门而来的看客一样。
除了......自己的左手此刻正被死死地钉在身下的椅子上。
“天官受命下凡尘,驱邪逐鬼保黎民。”
那人忽然幽幽开嗓,口中唱着怪异的戏文,迈着碎步一点点向后倒退。
“宝剑出鞘鬼神惊,恶鬼无处可逃遁。”
“百姓安居我心安,驱邪逐鬼是本分。”
只见那红色的背影离闻足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在贴近舞台边缘时,停住了脚。
他忽然扭过了头,死死盯住了台下的闻足戒。
闻足戒身上立刻直冒冷汗,只见眼前人脸上戴着一个诡异的面具,不同于普通的戏曲面具,他的脸被分成了七部分,分别涂上了白色、黑色、红色、青色、灰色、金色和黄色。
七个颜色的部分风格迥异,凑在一起格格不入,像是直接将七张面具打碎后再生硬地拼在了一起。
伶人盯着闻足戒,嘴角逐渐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第七位玩家醒了......那么,游戏开始。
“咿呀呀呀——”伶人将两只宽大的袖子像后飞速地摆动,退回到戏台中央后将身体站定,双臂向后摆了一大圈后举在胸前拱手道:
“诸君,好啊。”
诸君......
闻足戒这才扭头打量起四周。
原本戏台下不只有自己一个人。
七张太师椅围成了一个弧形,包围在圆形的戏台之下。
闻足戒坐在队伍的最左端,侧头张望,剩下六个人打扮各异,都在互相打量着。
闻足戒的目光扫了一圈,一个个代名词就像系统设计好了一样从脑海里蹦了出来:“小孩、商人、屠夫、农民、女人、老人......”
有的人眉头紧锁,有的人闭着眼睛一副烦躁的样子,还有的人侧着头看闻足戒手上插着的那把匕首,满脸惊恐。
伶人好像在面具下笑了一声:“看来不需要我一一介绍了。”
“欢迎光临审判场。”
“现在,请你们选出一个人——去死。”
在没搞清楚周围发生的一切时,“死”这个字眼可不太好听。
闻足戒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转身打量着右边的六个人,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不认识。没一个见过的人。周围的戏园也从未见过。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周日,闻足戒只是和往常一样在家里玩电脑,结果一眨眼就被送到了这个鬼地方。
难道是在做梦?可左手实在太痛了,一般痛到这个程度不是早就该醒过来了吗?
还有戏园里的这七个人,闻足戒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的梦,梦里,是看不清人脸的。
而此刻,七张脸却无比清晰。
他很确定自己此刻是清醒的。
闻足戒皱了皱眉头,还没张口,身旁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什么狗屁?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又是什么?”
坐在众人中间位置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子,脚上踩着黑色胶鞋,腰间围着皮革制的黑色围裙,两只手上各戴着一只半米长的红色橡胶手套。
即使隔着两个人,闻足戒也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血腥气味。
“少浪费老子时间,从哪儿把我们弄来的,赶紧把我们送回去!”屠夫用力地朝太师椅扶手砸了一拳,怒气冲冲地瞪着伶人。
“这到底是干啥呢?你们都是干啥的啊?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啊!我家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呢,怎么一眨眼就到这了?能不能赶紧给我送回去呀?一旦错过时间,我几个月的活可就全白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