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你回来了?查到什么没有?”
闻足戒回到后院时,商人正坐在后院的石墩上,一看到闻足戒,立马起身询问。
闻足戒摇了摇头,坐在另一处石墩上,从怀里掏出了小莲给的那几个包子,伸手招呼众人。
大铁和二铁满脸笑容地拿走两个,又给了屠夫一个。
凤凰盯着两个黑眼圈站在廊下,闻足戒问她昨晚睡得怎样,还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凤凰疲倦地说:“没遇到什么怪事,就是晚上睡觉总觉得身上有虫子在爬,应该是床不干净吧。”
凤凰看了看闻足戒手里的包子,笑着摆摆手,说:“没胃口......”
闻足戒只好把最后一个包子给了优优。
商人端出一碗米汤递给了闻足戒。
“厨房给的米汤,我们都喝过了,这碗是你的。”
闻足戒谢过商人,端着碗喝了起来。
“这高府奇怪得很,这么大一个府邸,人却寥寥无几,从昨天到现在,我们一共见过几个高府的人?”
商人想了想,说:“小莲、管家,还有偶尔两个递东西的小厮,好像没见过其他人。”
“而且,你不觉得整个高府一点要办喜事的气氛都没有吗?”商人又问道。
“昨天从咱们进高府门后我就一路注意着,高府的建筑看着很气派,细节却不忍注目,假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修整了,杂草丛生。高府里除了入门连廊处的那两盏大红灯笼,根本没有其他装饰!”
闻足戒忽然想起,刚才他溜去前院时,看到昨晚被雨打破的那两盏红灯笼仍挂在廊下,为什么没有人换两盏?
“而且,高府的人全部都死气沉沉的,也就小莲姑娘脸上还挂着点儿笑意,看起来像个活人。”
闻足戒起身走到女生的房间门口,只见屋里空空如也,他问屋外的凤凰:“凤凰姐,那个女孩呢?”
“不知道。”凤凰摇摇头,说:“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
闻足戒走回屋里,农民还蜷缩在床上,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怎么了?”
“不知道昨天看到了什么,今天一直在说些什么陪葬、死的话。”
“别他娘地念了!本来不死都被你咒死了!”一旁的屠夫蹬了他一脚,农民仿佛没感受到一样,继续不停念着。
闻足戒拾起床边的葫芦闻了闻,惊奇地问道:“你哪来的酒?”
屠夫面色酡红,侧躺在床上嚷道:“酒算什么?老子今天还出了高府大门呢!”
“你出去了?”商人听到这话连忙凑了过来,问:“打听到什么没有?”
“高家新婿姓陈,三年前的状元郎,十年苦读,寒门贵子。”
“就这些?还有没有?”
“三年前那新郎金榜题名的时候,高老爷就有意嫁女,不过好像这高小姐身体不太好,生了场重病,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办婚礼。”
屠夫搔了搔肚皮,翻了个身的功夫便鼾声如雷了。
大婚当日,天还没亮,领队便扣响了众人的门。
“这是你们今天要穿的衣服,都麻溜点儿换上,去大门等着人来!”
二子拿出一个大麻袋,里面是九件大红色的傧相服,他一件一件发到众人手中,直到发现人少了一个。
“那个戴兜帽的女的呢?”
凤凰说她第一晚就消失不见了。
“妈的,跑了一个?”二子骂道,“算了,剩下八个也够干活。四人抬轿,一人敲锣,一人打鼓,两人举喜牌,你们自己分活儿,都机灵着点,明白吗?”
夜间的雾气慢慢散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地来了。
闻足戒穿着一身廉价的红色傧相服,头顶还戴着写着“喜”字的帽子,正和大家一起站在高府正厅前。
高老爷和高夫人坐在正厅中的两把桃木椅中。
他们身上的衣服和前天晚上三人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们于是更坚信了那晚坐在屋里的就是他俩。
仔细一看,二人连动作都与那晚一样:高老爷不苟言笑,两手搭在扶手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高夫人两颊凹陷,眼底青黑,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坐得很端庄。
一声唢呐响起,小莲和另一名丫鬟扶着高小姐从侧门走入前厅,两人一左一右各扶着高小姐一侧身子,宽大的红色嫁衣和红盖头将高小姐整个人罩在红布之下,只能依着那嫁衣里的轮廓看出她似乎十分瘦弱。
高小姐的脚步很慢,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似乎是拖着脚似的在地上划。
“你觉不觉得,高小姐看起来有点奇怪啊?”站在一旁的凤凰问。
“嗯......”闻足戒抱臂思索,道:“脚步虚浮,好像用不上力气一样......”
“不止。”商人也开口说到,“两个丫鬟的扶着她的发力点也很奇怪,你们仔细看。”
众人顺着商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小莲和另一名丫鬟看似是扶着高小姐,实则都借着宽大嫁衣的掩盖,暗暗发力支撑着高小姐的身体。
“这个高小姐,是被两个丫鬟架着的。可能她现在......根本就不是清醒的状态!”
......
此言一出,凤凰和闻足戒都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什么样的情况,会在成亲当天让新娘子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