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活动定在12月30、31号这两天。
这两天学生会和各个社团都会联合起来举办活动,从室内活动到室外运动,从娱乐到学习竞赛,从线上到线下,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而学生们选择参加哪个,参观什么都顺从学生自己的意愿和喜好,所以举办方如果希望自己的活动或者节目有观众受欢迎,必须自己努力吸引大家才行。
贺炤和甘柠于是也早早开始做宣传。他们线下发海报,线上则剪了一支话剧的预告片,这些都是甘柠一手完成的。
贺炤看到成品都惊呆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甘柠不好意思道:“我一开始是负责宣传的,这两年多少学了点。话剧社之前的海报也是我做的。”
“你太厉害了甘柠!”贺炤根本忍不住自己的赞叹。
甘柠从前没有怎么遇到过这样的表扬,被贺炤这么夸都有些很害羞地低了头。
他们兵分两路,贺炤趁着班长开会跟在陈宏哲后面一起等会议结束可以借由班长发给各班的学生,甘柠是高二的于是主要发给高年级的学生。
一场冗长的有关跨年活动的会议结束后,贺炤从书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摞宣传海报,他本来面子薄不太好意思做这些,此时也豁出去了,满脸带笑地一一发给这些班长,还望他们届时能多多捧场。
贺炤发了之后很多人都说:“你这个话剧啊我早就听说了,放心到时候一定去的。”
贺炤有些纳闷,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听你们班的那个余伯希说的啊。”
“余伯希?”
“对,我也是之前参加学生会的活动听他说过这件事。”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传闻中的余伯希,贺炤默默站在一旁。
上次吵架后贺炤没有再和余伯希说过话。他不能说是余伯希不理他,因为他也的确有故意躲着余伯希,就算余伯希想要和他说话都找不到时机。
结果这个人还在背后默默替他宣传,如果贺炤今天不问或许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贺炤有些失神地独自走回了教室。
下课时间教室乱成一锅粥,教室里简直称得上是“大型动物表演现场”,贺炤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余伯希。
余伯希正在教室后面接水,还时不时咳嗽两下,像是身体不太舒服。
贺炤走了过去,“余伯希。”
余伯希正在喝水,见是贺炤他放下了杯子。
“你生病了吗?”
余伯希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嘴唇都泛白,“前几天流感发烧,现在没事了。”
“你发烧了?我都不知道,也没见你请假啊?”
“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余伯希坐在座位上,说这话时眼睛上挑看着站在一旁贺炤,“当然没空管我发烧了没。”
这虚弱可怜的语气再加上余伯希此刻消瘦的面庞,显得格外可怜。
贺炤暗啐一句“小妖精”。他知道余伯希兴许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我没有再生气了。”
贺炤原想当面问问余伯希替他宣传的事,想当面感谢他,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余伯希对贺炤的好越多,这次甚至是在贺炤不知情的情况下,贺炤越不知道该怎么办。说感谢太轻,可是不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投桃报李的。
他最后问道:“你会来看我们的话剧吗?”
余伯希没立刻答应,而是反问:“你想我去吗?”
贺炤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一瞬间心虚地别开眼,“......你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
余伯希没接话,只是喝了一口水,动作慢极了,像是在给自己一个缓冲。
“你之前不是还在生我气吗?”贺炤试图找个台阶。
“是啊,我确实生气,”余伯希终于开口,声音却低了下来,“但也不代表我不关心你做了什么。”
贺炤怔住,看着他。
余伯希叹了口气,“这场戏你是主角,你想我在,行吧,我会去。”
他说得像妥协,又像宣告,贺炤心跳如鼓。
余伯希在这场对话中第一次抬眼看他道:“贺炤,我不是为了戏,我是为了你。”
贺炤他们的戏原本安排在与《青蛇传》同一时间段的另一个演出厅,结果演出前一天,甘柠忽然接到通知——场地被学校临时征用了,演出无法照常进行。
“什么意思?”甘柠愣在原地,“我们是按照流程审批过的,为什么突然变卦?”
负责场地协调的老师支支吾吾,只说是“校方临时有重要安排”,让他们“再协调一下”。
“协调?”甘柠几乎气笑,“明天就演出了,现在临时换场地你让我协调什么?”
她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但对方只是不断重复“理解万岁”,便匆匆挂了电话。
甘柠失魂落魄地坐在排练教室的台阶上。
贺炤一边回忆流程,一边翻出之前的审批截图,心头燃起怒火,“我去找话剧社。”
他推门进入社团活动室时,钱威正和几个演员有说有笑地复盘彩排效果。
“社长,我们的场地被撤了。”
“哦,是吗?”钱威抬起眼皮,似笑非笑,“这年头谁都想演戏,但也要分清主次吧?你们那边不还有空教室吗?”
“空教室没有音响也没灯光,观众怎么坐?”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学校也没说只给你们安排场地,对吧?”
贺炤忍着火,语气克制地说:“我不是不让你们演,是想问能不能,我们在你们之后,轮流用这个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