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余伯希躲避着视线道:“你烦不烦!我去给你拿药了!”
贺炤觉得有些好笑。余伯希向他告白时热烈,吻他的时候大胆,怎么自己一说什么却又这么轻易地就脸红了?
晚上回家贺炤如往常一般一个人骑车回家,拐进巷子里他突然感觉听到了什么动静,心里一颤,贺炤立马警惕地回头。
结果原来是一只流浪狗踩到了一块硬板发出的响声。
贺炤知道他现在有些杯弓蛇影了,他长长叹了口气。
现如今这件事发展到这一步,装聋作哑是躲不掉了。如果躲不掉了,那么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贺炤暗自想道。
第二天一早,王老师就急匆匆地将贺炤、王鹏帆、和彦清还有当时在场的一些人包括余伯希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都是高中生了,难道不知道打架斗殴是不对的吗?”
王老师气得脸都涨成了红紫,贺炤装聋作哑地听着。
说实话贺炤因为上次他和王鹏帆的矛盾王老师就潦草处理了,所以他这次从未寄希望于王老师能帮他。
各打五十大板或许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宏哲已经详尽地把事情的起因告诉了王老师,王老师听完后对王鹏帆道:“上次就已经说过你了,你怎么还这样!”
他转头看向贺炤,贺炤心道完了,怕这次是朝我来的。
他低着头,希望能装聋作哑糊弄过去,只要不被叫家长,什么都好说。
王老师喝了一口水,问贺炤:“还有你,你知道你这次错哪里了吗?”
贺炤点点头,故作乖巧:“知道,我不应该打人。”
“错!大错特错!你错在,不论是谣言还是这次被同学欺负,你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老师知道!”
贺炤兀地抬头,王老师的眼神此刻无比的柔和甚至还有一丝内疚在,继而他用一种此前没有听过的语重心长的语气对贺炤道“我不知道你之前是出于什么不信任老师,这是我的失职。但是小孩处理不了的事,就得交给大人来做,你懂吗?”
贺炤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想和我说,你也可以让班长转告给我,知道吗?”
陈宏哲也用坚定的眼神示意贺炤,贺炤应声道:“好......”
然后王老师继续开始教育王鹏帆和和彦清。
王鹏帆直到此时,那慢吞吞的、冲动又自负的大脑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一而再地被和彦清当枪使了。
人是他打的,羞辱的话也是他说的,和彦清只不痛不痒地在旁边撩拨了两句。
王鹏帆捏着拳头低声道:“你他妈的......”
一通教育之后,王老师准备遣散所有人了,余伯希这时站出来道:“王老师,现在就结束了吗?”
所有人的心在此刻都悬了一下。余伯希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王老师看着余伯希,眼神里透出复杂的情绪,最后他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气,像是缴械投降般:“我会开班会,那个时候公布对你们这些人的处罚。”
说完这句,余伯希才像满意似的,王老师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办公室。
刚走出门和彦清就笑道:“余伯希,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贺炤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余伯希拉着贺炤往前走,“他说的话你也信。”
紧接着的班会课上,王老师大声批评了这种仅凭一张照片就造谣是非的行为,并教育学生们,作为新时代的学生不应该把一个人的性向作为看一个人的道德标准。
贺炤站起来,他脸上还有被殴打的伤痕,但是他挺拔地站着道:“我站出来是怕如果有下一次,有人不敢站出来。”
说完这句,班里响起阵阵掌声。
接着王老师表扬了这次见义勇为的余伯希、陈宏哲、孙云安等人,批评了那些在这次事件中冷眼旁观的人。
最后宣布了对王鹏帆的处罚,直接停课记过。
王鹏帆再一次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在众目睽睽之下收拾书包被带走了。
至于和彦清,据说王老师进行了私底下约见家长的谈话。
下课后余伯希问:“怎么样?满意吗?”
贺炤点点头:“王老师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果然人都是两面的。”
余伯希笑了笑,“你倒是乐意把人想好。”
贺炤道:“这次最让我惊讶的其实也不是王老师。”
“那是什么?”
“是好多同学.....我以为他们都讨厌我,或者说大多数人都是不关心我,不在意我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愿意来帮我的。”
贺炤想起同学们当时犹豫的眼神和过来时热切的问话。
他们不是觉得贺炤是一个像传闻中那样坏的人,他们之前只是不敢,不敢当面问贺炤,也不敢公开支持贺炤,直到余伯希的出现,才让他们敢站出来。
听贺炤说这些,余伯希看上去很开心。
“你知道为什么吗?”
贺炤疑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本身是一个很好的人。”
因为你对人总是带着善意的,也总是用最大的善意去回馈对方,所以才会“爱出者爱返”。
这次事情就这么初步解决了,只是究竟是谁拍的照片又是谁上传到了网上还不得而知。
晚上余伯希站在楼下,浓重的夜色笼罩着他,他看着手机显示的三通来自谭咏菲的未接来电。
夜色快要压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