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南呼了口气,抬手横在了额头上。
可是手没碰到额头,却碰到个凉凉的物体,他眉头一皱,然后把额头的东西拿了下来。
他一看,发现是一条毛巾。
毛巾?
哪来的毛巾?
还没等他细想,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
他目光顺着看了过去,陈思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到她,许嘉南当即愣住,原来刚才不是幻觉,真的是她。
“许嘉南,你醒了啊。”陈思佳语气忍不住的欣喜,她手里拿着杯水,另一只手里有药。
她把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在许嘉南床边坐下,她抬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感受温度:
“不行啊,还是在发烧,走吧,我们去医院。”
说着,陈思佳就要掀开他的被子带他去医院。
许嘉南这时才从突然看到陈思佳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抬手轻轻握住陈思佳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
“不。不用了,我休息下就好。”
他的嗓音依旧沙哑,一开口,许嘉南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有刀片在割着。
“那怎么行呢,你发烧这么厉害,只休息是不行的。”陈思佳语气里都是关心,因为心疼他生病,所以脸上也都是担忧,“你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在夜里等我太久吹了风,所以才生病的啊。”
想到这里,陈思佳心里忍不住自责起来。
要不是她昨天加班忘记了时间,许嘉南也不会在夜里等她那么久,夜里的风这么凉,是她害的他生病的啊。
看着陈思佳自责模样,许嘉南轻轻笑了笑,他坐起身,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道:
“没有,不是因为你,我一个大男人哪有虚弱,吹了点冷风就生病啊。”
“那也还是要去医院,要不然会更严重的。”陈思佳还是想带许嘉南去医院。
他现在整个人温度高得很,要是不去医院,到时候更严重了就糟了。
“真的不用了,就感冒而已。”许嘉南还是拉着她的手没有让她动,“你不是给我拿了药了嘛,吃了就好了。”
说着,许嘉南侧头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水和药。
他不喜欢去医院,而且讨厌医院,自从小时候亲眼看着母亲和奶奶在医院被盖上白布,许嘉南从此以后,即使生再严重的病都不愿去医院看病。
只要去了医院,好像等着他的总是死别。
“行吧。”见拗不过许嘉南,陈思佳只好作罢。
她拿来那杯热水和药,然后递给许嘉南。
许嘉南接过,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见许嘉南吃了药,陈思佳把杯子拿了过来,她把许嘉南手里的毛巾也拿了过来。
然后,她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看着她起身,许嘉南一愣,他急得开口,“你,要走了吗?”
听到这话,陈思佳脚步一停,她回头看他,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失落意味,她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去给你换下毛巾。”
说完,陈思佳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她说她不走,许嘉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还好,她不是准备要走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陈思佳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重新进来了房间。
她让许嘉南重新躺下,然后把毛巾放在他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
“你睡吧,生病了就得多睡觉,等睡醒出了汗就好了。”陈思佳坐在床边,房间没有开水晶灯,只有床头开了一盏,她的神色在昏暗的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我睡不着。”许嘉南轻轻摇头,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也不敢睡,怕睡去,然后醒来,她就不见了。
“睡不着啊。”看着他无辜的眸子盯着她,陈思佳抿唇思考了下,她笑笑道,“那要不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以前睡不着的时候,我妈妈经常给我讲故事。”
“讲故事?”
“对啊。”
“好,你要讲什么故事?”许嘉南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陈思佳双手撑在床上,微微仰着头思考起来。
这时,许嘉南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去。
他找到她细嫩白皙的手,然后反手牵住。
陈思佳一愣,然后低头看去,看着相握着的两只手,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任由他牵着。
“我就给你讲个小兔子和小狐狸的故事吧。”
“好啊。”许嘉南点头,目光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
“从前呢,有一只小兔子,它行走在森林里想去找自己的妈妈,这时呢,一只狐狸出现了,狐狸挡住小兔子的去路和它说:不准过去,要想过去就得把身上的钱都留下。”
“小兔子很害怕,但是在看到狐狸的容颜后,一下子就被狐狸吸引住了,它跟狐狸说:小狐狸,我把钱都给你,你回去给我当压寨夫人好不好呀?”
女孩声音很是柔和,神色也很是生动形象。
可是听着这故事,许嘉南却忍不住打趣道:“这故事是这样的吗?”
“额,原来不是这样的,可原来的是小朋友听的,你是大人,得听成人特别版的。”陈思佳一本正经的对着许嘉南解释,“你不要打断我了啊。”
然后,陈思佳继续开始没讲完的故事,“小狐狸被小兔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它气鼓鼓的开口:谁要做你压寨夫人,我要钱……”
听着她的声音,许嘉南从未感到如此的心安,她的声音,她的气息,让他如此眷念又渴望。
听着听着,他眼皮开始变得有些疲惫起来。
最后,在不知不觉中,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看到许嘉南睡着,陈思佳也停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目光静静的凝视着许嘉南,她轻轻挣脱开许嘉南的手,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然后,她起身悄悄离开了房间。
来到客厅,陈思佳看着这大平层慢慢看起来,客厅里的装修和许嘉南房间里的都是一样的黑灰调风格,屋子里很干净整洁,看上去是有人定期收拾过的。
房子很大,但可能是因为许嘉南一个人住的原因,屋里很是冷清。
陈思佳走到客厅,她看着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
这一觉,许嘉南睡的很是安稳,他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自己和母亲在公园玩耍,母亲温柔的抚摸他的脑袋。
然后,他突然就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房间里还是安静得可怕。
烧似乎是退了,他脑袋没有那么昏沉,突然,他想到什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着冷清的房间,然后掀开被子径直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