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班上杜平娜的其他小跟班也被灭了气焰,最后的一个多月里,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宋年只是坐在座位上,都能收到来自小跟班们的道歉礼物,知道她不想收,许念安就坐在宋年右边,像个守城的将军,把来的人全打发了回去。
已有的伤痕不会消退,即便日后两方还能坦然相见,但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依旧存在。
宋年不会对他们说出原谅的话。
黑板上写着最后的倒计时。
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时间仿佛过得比以前更快。
期间没有放假,是为了让学生们保持住状态。
宋年把想去的学校写下来,贴在了课桌上,被许念安看到后追着问了好一会儿。
三模是学校组织的,模式比较随意,考完后老师还说试卷难度比较高,等到真正的高考时每个人的分数还要往上加个几十分。
原本看到自己不太理想成绩的同学们听到这话立马就挺立起来了,虽然隐隐知道老师这话是在安慰大家,可在这个时候,有这样一句话反倒是最能振奋人的。
人只要一松懈下来就喜欢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为了抓紧高三生的学习时间,老师把所有人的手机收了上去。
以至于每到下课时间,学生们没事做了就只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八卦。
而有天早自习之前,一个同学坐在座位上,忽然回头看着班上的同学,开口就问:“你们听说了吗?杜平娜他家好像破产了。”
宋年听到这话时下意识抬头,班上其他同学也被这话吸引住了,还有人追问:“怎么回事?”
那同学见状,谨慎地看了几下窗外才继续说下去:“好像是成人礼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她爸没来学校我就知道有古怪,她家现在欠了好多钱,估计还都还不起了。”
杜平娜家很有钱,但没人知道他们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一朝大起大落,人们听了,最大的反应也就是感慨两句,随后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除了这些闲聊八卦之外,他们的其他时间都是用试卷和习题堆叠起来的。
早上来教室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天也是黑的。
二中做了考点,高考前一天高一高二的学生就放了假,把他们的教室腾出来当作考场。
考试已经在面前了,老师们深知再怎么逼,该不会的题型还是不会做的。
考试前一天晚上,最后守晚自习的老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大发慈悲地开口:“行了,把东西都收起来吧。”
同学们迷茫地抬头,就听台上的老师说:“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早点回去睡觉吧。”
听到这话,大家首先是安静的。
而下一刻,班上爆发出了激烈的叫好声。
笑声传到这栋楼里的每个班里,在这样的氛围里,宋年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她转头看着许念安,张嘴说了几个字。
但此时周围的声音太大,许念安没听到宋年说的话,他问:“你说什么?”
宋年凑到他耳边,再次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祝你考试顺利。”
许念安的脸立马就红了。
他说:“你也是。”
走之前说是收拾东西回宿舍再看看,可每个人背了一书包的东西回到宿舍后,谁都没了复习的心思。
他们期待着未知的明天,期待未来。
听着宿舍里女孩们的聊天声,宋年躺在床上,第一次没有在夜晚的宿舍里翻开书本。
她闭上眼,又想起了许念安和她说的“苦难论”。
原来心里没什么难过事的感觉是这样的,很轻松,很平静。
考试两天眨眼间就过去了。
好像还来不及对答案,来不及怀念已经被抛之脑后的青春,他们就要急匆匆地往前赶路了。
清理好宿舍里的东西后,张珀正在校门口等着。
走出校门之前,宋年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积攒了她太多回忆的地方。
也许离开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地方,看完最后一眼,宋年转头看向前方。
这时快到盛夏,每天都很热,等到成绩发布的那天,就连树上的蝉都叫得更欢了些。
张珀坐在电脑前,输入了一串准考证号。
被查询成绩的当事人正紧张地抓着椅子,宋年也盯着屏幕看,成绩还没出来时,许念安就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着急得到处乱走,直到张珀说了一声:“出来了。”
“多少?”许念安最开始还不敢看,凑近了居然还在问另外两人。
宋年看了一眼,直接说了出来:“622。”
听到这个分数,许念安的心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