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后喻馥穿着一身很轻薄的睡裙走了出来,发丝上还沾着些水珠,吴邪知道她肯定顺便冲了个澡才来接见自己的,心中暗道架子还挺大,抬头一看就发现她真的只穿了这么一件,连内衣都没有穿,大半条腿露在外头,不禁喉咙堵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喝了口茶水。
胖子倒是一点都不避讳,看上去就像是想扑向嫦娥的猪八戒一样暗搓搓的奸笑,吴邪心里不禁有点担心他等会又说不靠谱的话打断自己问问题。而喻馥本人似乎完全没介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大白腿交叉起来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就道:“你问吧。”
吴邪心里盘算着自己该从哪里开始问,忽然觉得这种场面特别熟悉,就好像自己还在西王母城的地下排水管里,和文锦面对面坐着一样。
“呃……咱们就说有小哥参与的事情吧,二十年前的那次西沙……你知道情况吗”想起自己昨晚那个暧昧不清的梦,吴邪下意识的就问了和在西王母宫对文锦说的话。
“知道,”喻馥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不过听起灵哥说,你们已经见过文锦了,她应该已经把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
我操,吴邪心道,难道还有不该告诉我的,文锦说的那些事情就够自己郁闷好几年了,如果还有不该告诉他的,那该是什么事情,终极吗想着就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道:“可是文锦的话里面自始至终都没有你,而且西沙……西沙的名单里也没有你。”
喻馥听着,表情忽然变得有点奇怪,似乎是有点玩味,吴邪听到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笑声:“对,没有我,我是跟在他们后面,一直没有和他们碰面,文锦也不知道我在。”
“那我三叔和他们分开的时候,你跟在哪一边”
“那还用说”喻馥笑道,“我会闲着没事去跟你那陷入热恋的三叔”
吴邪一挠头心说也是,毕竟她下去肯定就是为了保证闷油瓶子的安全,其他人玩什么花样对她而言压根就没有意义。
不过这就给了他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这就代表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了。
正郁闷得够呛,就听喻馥又开口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吴邪抬头看她,心中有些惊讶,就算是他的三叔,也是能瞒就瞒,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和文锦一样对这些事情并不避讳,这让人十分怀疑她在这些事情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起灵哥他们确实是被吴三省迷倒了,不过把他们运到疗养院的,是吴三省和解连环两个人。”在对方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她继续道,“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联手了,海底墓里确实死了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不是他们俩中的一个,而是袭击解连环的那个人,那个人确实是考古队的人,第二次下海时,你三叔谎称那个人是私自下海被机关砸死,他们俩一起用那个以前裘德考的人的尸体,唱了一出双簧。”
“怎……怎么说”
“你也知道,你最后见到的那个所谓的三叔确实是解连环,而在此之前,你的三叔——”喻馥抬起头,表情严肃起来,“是两个人。”
“我靠,”胖子就古怪的笑了起来,挠了挠肥脸看着吴邪,“那你三叔下葬的时候可麻烦了,到底葬谁呢,要不整一大通铺算了,你们吴家这一代排排坐吃果果,真的假的都是一家子。”
“你他娘的才大通铺。”吴邪白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屁话,找人准备晚饭去。”这话说的正中胖子下怀,当下他就应了一声,起身就开溜了,反正他对这些谜题也没有多大兴趣。
“但是这几年我并没有感觉三叔有性格大变的迹象,也就是说这几年里,三叔应该没有调包过,一直都是解连环,那我真正的三叔到底哪去了”
喻馥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在去塔木陀之前,见过他一面,他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这所有的事情,他不再出现,可能是因为解连环更适合这个计划中‘吴三省’的位置,他完成了和解连环的所有交接就不能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否则他永远都无法摆脱。”
“你的意思是我三叔现在活在这些事情之外”
喻馥淡淡的点了点头:“应该还活着,不过,对文锦他们的身体做手脚的,并不是他们,你三叔没有那种神通。”
他点了点头,心说这倒是意料之中,毕竟就算解连环狠下心这么做,他的三叔就算是为了文锦也不可能会同意。虽然他真正的三叔在他的记忆里已经逐渐模糊,但他大大咧咧顽劣不化却重情重义的形象还是相当鲜明的。
正在整理思绪,喻馥却一口喝完了剩余的茶水,把茶杯随手一放,起身就要走。吴邪愣了一下,立刻抬头看着她,刚想开口就被她抢了先:“我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剩下的我一概不知道,也不会是很重要的事情,我想,你可以安心了,毕竟这件事情,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现在,它不过是一个故事。”
说完,就径直向房里走去。
“等,等一下——”吴邪在她身后喊住她,“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昏迷之后,为什么小哥没有和文锦一起被运走,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喻馥停下脚步,侧脸瞥了他一眼道:“因为我在他身边。”
关门的时候,喻馥正看见张起灵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她看着自己,也停下动作默默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