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熙带着陆眠回到车上，看陆眠瘫倒的样子，神志也不清醒，戚熙索性把人放在后排，一回头两个男人全跟上来了。

宋怀州：“陆眠在后面不方便，我可以照顾她。”

裴遇：“我可以做司机。”

“你们两个快走。”这两个人，戚熙一个也不想留。

但裴遇解释道：“我没开车，宋怀州家和我在反方向，我可以蹭你的车回去吗？”

戚熙：“……”

彳亍口巴。

宋怀州也就算了，裴遇还是能坐顺风车的。

戚熙坐进驾驶位，裴遇利落地坐上副驾驶，车门直接上锁，宋怀州被关在外面，戚熙好心提醒：“我很有契约精神的，宋氏已经投资，我不会再用人威胁你，只是今天不行，她喝醉了。”

宋怀州点点头，他理解，上次见面他反思过了自己，自己确实不如戚熙，就算戚熙是假仁假义，也比他那样子强得多。

宋怀州坐上自己的车离开，戚熙也启动车子，问道：“我先送你回家，你回哪个家？”

裴遇没有回答，看一眼后坐的陆眠，“先送她回家。”

“先送你，她住我家。”

裴遇错愕，“她一直住你家？”

“她喝醉了，我带她回家，所以先送你，快点说你要回哪个家。”

裴遇坚决不同意，“你可以在附近酒店给她开个房间，给她开总统套房，我出钱，总之不能让她去你家。”

戚熙：“……”

戚熙不说话，只是在导航搜索了裴遇家的地址，这是裴遇一个人住的地址。

裴遇握住戚熙的手腕，以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戚熙不予理会，他也不松开，“松手，我要开车。”

裴遇不松开，戚熙直接给甩开。

裴遇收回手，低头片刻后，道：“我知道了。”

戚熙沉默着，他继续说：“我知道了，你和裴逸只是朋友。”

“SO？你还要追究我骗了你的罪责？”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裴遇组织措辞，几经启动最终失败，只能说出最真切的欲望，“你和他没关系，我想和你有关系。”

戚熙：“……”就知道你孝子要说这个。

“现在说，有点不合适吧？”戚熙挑眉看向后视镜，陆眠瘫倒在后座，存在感不是一般地强，“后面有个喝醉的人，酒吧里刚刚还有一个一直对你虎视眈眈的人，你现在对我说这话，有点不合时宜吧？”

“对不起。”裴遇的道歉不是停止的意思，而是继续进攻的号角，“我对你的了解不够，我早就应该清楚，裴逸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关注你的喜好和情绪。”

戚熙轻哼一声，牧师前锋，猛踩油门，“你不用了解我，也不用关注我，我们除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外，没有任何关系，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我没忘，也不想忘。”裴遇低沉一瞬，立刻他低头，注视着戚熙的侧脸，“我早就喜欢你，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是早就开始了，只是那天晚上，让我有勇气接近你。”

红灯停车，戚熙分神给了裴遇一个眼神，“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我哪里吸引你？”

裴遇反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明明就是离你最近的，最符合你审美发的人。”

“你又知道了……”

他们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空气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红灯变换，霓虹灯一片片从两侧向后，正如裴遇的千回百转。

他说：“我想做你的男朋友，其他人都可以，裴逸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与其说是在问戚熙，不如说是在问自己，他很疑惑自己到底哪里招致戚熙的厌恶。

戚熙的心思也千回百转，其他人自然都可以，裴遇自然不可以，她冥思苦想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对我的男朋友都是有要求的，我第一眼看你就不符合标准，直接pass掉了。”

绝望中忽然生出一点苗头，裴遇死死抓住不松开，追问道：“什么要求？什么标准？”

戚熙轻笑，这不就落入圈套了？

“不跪在我脚下，就不配留在我身边，我看你太要脸，跪不下来。”

“……”裴遇瞳孔地震，此刻他的沉默，震耳欲聋，就连声音都漂浮不定，“我弟弟也是这样吗？”

戚熙没忍住看他一眼，这是被真是被打击傻了，脑子都不清醒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和他又不是真情侣。”

“对，你们只是朋友。”裴遇依旧被震惊到外焦里嫩，他只知道戚熙喜欢和顺从的男人在一起，只看顾凛就知道，但他不知道是这么个顺从，“是真的要下跪吗？”

“是一种全身心的屈从，对我予取予求，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最好。”

裴遇持续瞳孔地震，原来……戚熙想要的这样小众的关系吗？他对此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

戚熙浅笑，看裴遇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误会了什么，“你想得有点多了，我精神独立，没有那种小众的爱好。”

“那是什么关系？”想过了那种关系，裴遇对其他的关系接受程度良好。

“大概就是……言听计从的男朋友，所有的决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违背，我让他滚就滚，我让他来就来。”

这不是一样吗？裴遇眨眨眼也没有听出区别，在下一个红灯的时候，握住戚熙的手，“戚熙，这样的关系是不健康的，真正两性的两性关系，是并肩而行，互相扶持，不是这种单方面的服从和单方面的支配。”

戚熙扯开自己的手，随着车潮驶入灯火阑珊处，“健康的关系，等我老了以后再慢慢品味吧，趁着我死之前，所有刺激的我都要尝试一遍。”

“你好像总是这样，好像没有明天一样活着。”

“我本来就没有明天，每一个明天都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越说起明天，戚熙便越不待见裴遇，更想要让裴遇离自己远一点，“所以我不需要并肩而行的人，我只需要一直跟在身后的狗。”

裴遇急于劝阻，但戚熙提醒他，陆眠还在后面。

裴遇几次想说话都忍住了，直到陆眠看起来呼吸平稳了，他才轻声道：“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靠近你。”

戚熙拒绝裴遇的靠近：“你的靠近，就是对我的干涉，你看看你自己的脸，看看你自己的表情，一脸要拯救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裴遇拿出手机，真的看了自己的表情，就这么让人倒胃口吗？

已经到了裴遇家楼下，这里是他距离最近的一处住址，戚熙催他赶快下车，裴遇好久没有动作，他一旦下了车，可能又好几天见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