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桓……”如萍哽咽着,“我知道你爱她,可是……你能不能至少……别让我成为笑话?”
书桓僵住,如萍的眼泪、照片、她卑微的乞求——雪姨的算计完美生效。
“我答应过要对你负责……”他声音低哑,“可是如萍,没有爱的婚姻,只会毁了我们两个。”
如萍猛地抬头,眼泪还在流:“那就毁了我吧。”
她轻轻地说:“反正......从在这个公园向你表白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落,斑驳的光影铺在石板路上。依萍走得很慢,腿上的伤还未痊愈,每一步都带着轻微的滞涩。
既明走在她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觉得被冒犯,又能在她踉跄时及时扶住她。
“医生说多走动对恢复有帮助。”既明递给她一瓶汽水,玻璃瓶上凝着冰凉的水珠,“不过要是累了,随时可以休息。”
依萍接过汽水,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掌心,她低头抿了一口,橘子味的甜在舌尖漫开,冲淡了药味的苦涩。
“其实你不用特意陪我。”她轻声说,“学校那边应该很忙吧。”
既明笑了笑,阳光在他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再忙也比不上你重要。”
依萍一怔,耳尖微微发热。她别过脸,假装被远处的喷泉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依萍下意识地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书桓的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照片再次飘落在地。如萍的手指死死攥住旗袍下摆。
“真巧。”依萍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书桓的嘴唇颤抖着,目光从依萍的脸移到她身旁的既明身上。那个男人——眉眼深邃,站在依萍身边的样子,像一把出鞘的剑,锋利而耀眼。
而依萍……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没有精致的妆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心悸。
“依萍……”书桓哑着嗓子唤道,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如萍猛地掐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依萍好巧啊,你们也来散步吗?”如萍强装着微笑。
书桓却像没听见一样,死死盯着依萍:“你的腿……还好吗?身上的伤怎么样?”
依萍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好多了,但是没用你的药,既明给我请了专家看的。”
既明适时地开口,语气礼貌却疏离:“何先生,陆小姐,就不打扰你们浓情蜜意了,我们先告辞了。”
他轻轻扶住依萍的手肘,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
书桓的瞳孔骤缩——那个位置,曾经是他的专属。
“等等!”如萍突然尖声叫道。
她松开书桓,几步冲到依萍面前,眼泪夺眶而出:“依萍,你已经抢走了爸爸的宠爱,抢走了书桓的心,现在连我最后一点尊严都要碾碎吗?!”
书桓如遭雷击赶忙说道:“如萍,你在说什么,这一切都和依萍没有关系。”
依萍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怎么?你引以为傲的温柔不奏效了吗?”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书桓:“这个男人,是你从我这里‘借’走的。现在,我不想要了。”
如萍的眼泪流得更凶,声音却尖锐得刺耳:“你撒谎!你明明还爱他!你故意带着这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不就是想刺激书桓吗?!”
“如萍,”她平静地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爱情当作救命稻草吗?”如萍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是,你喜欢和女人斗,而我喜欢和自己斗。”
既明轻轻带着依萍转身离去时,书桓突然挣脱如萍的手向前冲了两步。
“依萍!”他的声音撕裂在风里,“那些药...是我特意……”
依萍的脚步没有停顿。她的背影在树影中渐渐模糊,白色连衣裙的下摆扫过满地碎光,像一只终于挣脱蛛网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