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既明利落地下车,皮鞋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绕过去,为依萍拉开车门,动作优雅得像个老派的绅士。
远处的小木屋亮着温暖的灯光,在夜色中犹如一座孤独的灯塔,静静守候着归人。
既明很自然地牵起依萍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依萍想起昨夜在这里,诉说心事时指尖的温度。
推开斑驳的木门时,既明嘴角噙着神秘的笑意,仿佛在开启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仪式。
屋内,那架老钢琴依旧静静伫立在角落,琴盖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束新鲜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在灯下熠熠生辉。
昏黄的灯光将整个空间染成温暖的琥珀色,墙上的油画在光影交错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那些凝固的颜料此刻都活了过来。
依萍走到钢琴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琴键:“既明,你知道吗?我给方瑜写的那首《渡我者》大受好评。”
她的指尖在琴键上流连,“如果我的歌能让大家想到自己的挚友,想到那些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这才是创作最大的意义……”
既明慵懒地站在钢琴旁:“那写给我的歌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般的醋意。
“这首歌我可是用心打磨了很久。”依萍的指尖在琴键上轻轻跳跃,“刘老师和我光改副歌部分就改了五遍。”
“那我洗耳恭听。”既明直起身子,目光专注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依萍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第一个音符。清澈的琴声在木屋中回荡,她轻声唱道:
“我曾是带刺的刺猬,
冷眼看世间欢喜,
用倔强筑起高墙,
不让谁靠近。
直到你捧着真心,
敲开我心门,
原来爱,能融化所有防备。”
歌声温柔而坚定,像静静流淌的溪水。
既明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音符。
“牵我的手吧,穿过这黑夜,
就算世界再冷,有你就是春天。
曾经的伤疤,开成了花,
在风里轻轻摇曳。
若命运要我们流泪,
就让它见证,爱多无畏。”
歌声渐渐转入高潮,依萍的声音微微发颤:
“流言像锋利的刀,
可你的怀抱炽烈,
我不再害怕坠落,
因你愿陪我颠簸。
若世界布满荆棘,
我们就种满向日葵,
让花香淹没所有是非。”
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木屋里安静得能听见煤油灯芯燃烧的细微声响。
依萍抬起头,发现既明的眼眶微微发红,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这首歌最后决定叫《星芒》。”她轻声说,“就像那天晚上,你在观星台对我说的——”
话音未落,既明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捧住她的手:“依萍,谢谢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发抖。
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光晕。
远处,轮船鸣笛声隐约可闻,而这个小木屋里的时光,却仿佛被施了魔法般静止。
依萍俯身向前,额头轻轻抵住既明的:“是我要谢谢你,一直这么坚定地选择我相信我。”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既明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依萍的眉眼,声音里带着笑意:“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他从钢琴下方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钥匙:“这是小木屋的钥匙。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
依萍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很快被她的体温焐热。她突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把钥匙,更是一把打开彼此心门的承诺。
依萍将钥匙紧紧握在手心,眼中闪烁着星子般的光芒。
既明突然站起身,一把将依萍拉进怀里。他的拥抱那样用力。
依萍能听见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重,和她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
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随后渐渐加深。
这个吻里带着向日葵的芬芳,带着钢琴木质的清香,带着所有无法言说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