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建筑的照明系统突然全部亮起。赵雨晴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失真得像是电子合成音："游戏该结束了。"走廊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人的战术小队正在形成包围圈。

陆亦琛扯开衬衫下摆绑紧伤口，把打空弹匣的手枪塞给苏冉："硬盘给我。"他踢开通风管道盖板，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我吸引火力，你从——"

"不行！"苏冉抓住他渗血的袖管，指甲陷进布料，"上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卡车撞飞你三次！"她声音压得极低，却让陆亦琛整个人凝固般顿住。

通风管外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陆亦琛突然把苏冉推到服务器机柜后方，自己迎着破门而入的闪光弹冲上去。爆炸的强光中，苏冉看见他踹翻第一个闯入者的同时，将硬盘抛向自己。

赵雨晴穿着白色套装站在武装分子后方，像误入战场的名媛。她抬手示意停火，鲜红指甲点向苏冉："把硬盘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苏冉擦掉嘴角的血沫，突然笑了。她举起手机屏幕，上面是刚发送成功的邮件提示："所有资料已经传到陆氏集团云端，包括林修远和黑水国际的合同扫描件。"

武装分子中产生轻微骚动。赵雨晴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她夺过身旁雇佣兵的冲锋枪："那你们更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陆亦琛撞倒两个敌人扑到苏冉身前，子弹击碎了他身后的显示器。苏冉趁机将硬盘插入主控台，整个地下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只有紧急出口标志泛着绿光——她刚刚启动了建筑自毁程序的伪装指令。

"跑！"陆亦琛拽着她冲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赵雨晴歇斯底里的咒骂。管道狭窄得必须匍匐前进，苏冉的膝盖很快磨出血痕，但手中硬盘冰冷的触感持续刺激着她的神经。

当他们从排污口跌入河道时，远处仓库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陆亦琛把苏冉推上事先准备的摩托艇，自己却因为失血过多跪倒在浅滩。苏冉回头看见追兵的探照灯已经扫到河面，而陆亦琛正把最后的弹匣压入从敌人那夺来的步枪。

"这次换我。"她调转船头，发动机轰鸣着划破水面。陆亦琛想说什么，却被涌上的鲜血呛住。苏冉单手操纵方向盘，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肩头冒血的弹孔，温热的液体不断从指缝溢出。

摩托艇冲进下游涵洞的阴影里，追击者的叫骂渐渐被水声淹没。苏冉在绝对黑暗中摸索陆亦琛的脸，触到满手潮湿不知是血是汗。他呼吸灼热地喷在她掌心："硬盘..."

苏冉从内衣夹层抽出那个金属方块，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陆亦琛突然低笑出声，震动的胸腔牵动伤口，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远处传来警笛声，而他们头顶正有早班飞机掠过，轰鸣声盖过了所有未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