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刻缠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林跃然校服上那枚鎏金校徽,和自己的布料款式完全不同。
他仰头看向陈青石,杏眼圆睁:“他怎么也穿我们学校校服?”
陈青石抬手揉乱他翘起的呆毛,语调漫不经心:“学校是他家开的。”
见李刻缠瞬间瞪大的眼睛,又补了句:“就像你是我的。”指尖轻轻擦过少年发烫的耳垂,转身时低笑混着风声传来:“还不走?真要迟到了。”
李刻缠望着前方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贫富差距——是陈青石总能轻易搅乱他的心跳
不过他有一点奇怪的是,为什么陈青石不问问自己愿不愿和他在一起?
李刻缠轻咬下唇摇摇头,迈着小碎步追上去。坐进保姆车后,他偷偷偏头打量陈青石,目光像被磁石吸引,总忍不住往对方身上瞟。
修长的手指握着平板滑动,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连侧脸上若隐若现的青筋都看得李刻缠心跳漏拍。
正准备收回视线时,陈青石突然合上平板,转头对上他慌乱闪躲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眸子浸着笑意,伸手捏住他发烫的耳垂:"缠缠,怎么这么黏人?早上不是刚亲过吗?还想亲?"
"我、我没有!"李刻缠涨红脸挣扎,却被陈青石扣住手腕拉进怀里。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这样可不行,老是在外面亲,被人看到多不好。"男人故意压低声音,带着蛊惑的尾音,"乖,放学回家再亲个够。"
李刻缠只觉得血液直冲头顶,连耳尖都烧得通红。他猛地推开陈青石缩到车门边,却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闷笑。
透过车窗倒影,他看见陈青石撑着额头,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这人的脸皮怕是用城墙砖做的!
有的人的脸在半路被强行扔下车,有的人的脸根本就没跟着上车。
刹车声刚落,李刻缠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出去,运动鞋在走廊地砖上擦出刺耳声响。
他攥着书包带狂奔,连后脑勺翘起的呆毛都在风中凌乱,直到转过拐角才敢大口喘气。
反观陈青石慢悠悠整理好校服下摆,单手插兜踱着步子,嘴角还挂着得逞的笑。
早读铃早已响过,化学老头握着三角板敲讲台的声音震得门框发颤。
李刻缠低着头挪到走廊窗边,却见林跃然和沈知行正垂头罚站,两人校服上的鎏金校徽在晨光里晃得刺眼。
"噗——"李刻缠憋不住笑出声,"你们明明比我们先走,怎么也栽这儿了?"
沈知行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无奈的光:"就晚了一分钟。"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秒针正卡在10分01秒的位置,"王教授的表比教务处快59秒。"
林跃然夸张地哀嚎一声,脑袋重重磕在墙上:"这老头根本不讲理!说什么'时间误差是化学实验的大忌',我爸的私人飞机都没他准时!他还问我什么化学之父什么的,我怎么知道!"
李刻缠张着嘴愣在原地,忽然感觉后颈一热。陈青石不知何时贴了上来,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后悔跑那么快?"
话音未落,三角板"啪"地拍在窗台,化学老头的怒吼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外面罚站的!还说话?!你们这节下课就去给实验室给我扫烧杯!哼!"
李刻缠脑袋"嗡"地一声,看着化学老头板成青石板的脸,只觉眼前发黑:"这、这老头真让我们扫烧杯啊......"
陈青石漫不经心地扯松领带,指尖勾住李刻缠紧张攥着的校服褶皱。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却噙着笑:"慌什么?"
说话间朝林跃然努了努下巴,"学校是他家的产业,真扫起来,也是让王教授给咱们腾实验室。"
林跃然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故意提高声调:"就是!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后勤部把烧杯全锁起来!"
沈知行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伸手按住他作势掏手机的动作:"行行行,您老消停会儿,还想被罚去操场跑圈?"
李刻缠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下来,却被陈青石突然凑近的动作惊得又僵住。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别怕,有我在。"带着蛊惑的低语裹着雪松气息,震得他耳尖发烫。
讲台上,化学老头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三角板,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将塑料材质捏碎。
粉笔灰簌簌落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浑圆,活像只炸毛的老母鸡。
"反了反了!"他突然将三角板重重拍在讲台上,惊得前排学生齐刷刷抖了一下,"屡教不改!目无尊长!"
老头气得胡子都在打颤,抓起教案就往讲桌上砸,纸张哗啦啦飞散,"等着!我现在就叫你们班主任过来!看你们还怎么闹!"
说罢甩着教案大步流星冲出教室,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狠狠剜了四人一眼,教鞭在门框上撞出闷响。
林跃然缩着脖子憋笑,肩膀抖得像筛糠。沈知行强装严肃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弯成月牙。
李刻缠偷偷往陈青石身后缩了缩,指尖无意识揪着对方校服下摆,觉得眼前更黑了,他真想说他不认识他们三个。
陈青石垂眸看着他发红的耳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将人完全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