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锦带着十年和明月去了国外半年,依旧要过城关,她看见了皇甫诚。
没了裴青阳,没有了华丽的马车,怎么回城关。
半年前这里的城守都不是皇甫诚,怎么会换成了皇甫诚。
十年说:“半夜爬狗洞。”
李呈锦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半夜爬狗洞,明月先行,爬过来了,放哨,拉李呈锦,等李呈锦蹲下,想拉十年,就拉不动了。
十年被包围了,皇甫诚坐在马上,笑眯眯的,十年遮脸,她其实和皇甫诚不是很熟的,论熟悉,还是清风和他熟。
“十年,十年?”李呈锦喊。
皇甫诚听得清清楚楚,她说她死了,又复活了,死而复生?
十年假笑,“姑,姑爷,我先走了,那谁叫我。”
皇甫诚笑,问:“谁在叫你?”
十年说:“我、我不知道。”
皇甫诚都笑了,讲:“去吧。”
“啊,我去了,姑、姑爷再会。”十年爬狗洞。
明月和李呈锦拉她,讲:“怎么这么久,干什么呢。”
然后城门就开了,李呈锦回头,皇甫诚骑在马上问她:“马下何人,欲去何处?”
被下大狱了。
三人坐着,唉声叹气。
十年低头,说:“怪我,我太慢了,我太笨了。”
明月说:“公主,去求一求吧,我真的累了,这牢狱很冷,很潮湿,我好冷,好饿啊。”
李呈锦不说话,就是不求。
皇甫诚在外头等她,等她认错,说一句错了,就放她出来。
她偏不,倔强得要命。
李呈锦坐了一夜,一声不吭,十年唉声叹气,明月弱不禁风,说:“公主,我的好公主,去求一求吧,你就和他说两句话,说你的苦处,你说啊。”
皇甫诚在隔壁站着,苦处,她还有苦处?肆意妄为,假死又跑,她有什么苦处?他说了不娶她了吗,他说了吗?
李呈锦挖耳朵,皇甫诚一直等着,等她诉苦,她倒是诉一个来听听。
随便什么理由,只要她编,只要她任意编一个,他都听,他信。
李呈锦才不,头昏脑涨,头痛欲裂,不肯说话。
十年说:“公主身体不好。”
明月接:“是啊,公主身体不好,肚子疼。”
皇甫诚在旁边听着,行,身体不好,肚子疼,算一个,可以。
明月看十年,示意她继续讲,十年想了想,道:“公主有苦衷。”
皇甫诚抿嘴,对,有苦衷,苦衷是什么呢?
十年又看明月,明月说:“苦衷可多了,呈元公主要嫁了啊,公主得让步。”
十年点头,“对,公主是长女,不能和妹妹抢。”
皇甫诚都快听笑了,要她让,什么东西要她让,李呈元天天要死要活要上吊,她让,人家想嫁吗?
十年看明月,明月说:“清风呢,清风怎么办?”
十年点头,“对啊,清风啊,清风和她女儿呢,难不成公主和清风抢吗?多掉价,公主不愿意。”
皇甫诚要给李呈锦解释的,清风养的是他抱来的孩子,领养的女儿,不是清风和他生的。
她不见他,也不知道清风说什么了,闹成这样。
皇甫诚准备现身,他准备给她解释的。
李呈锦抱着腿,说:“别说了,没必要,无需勉强,李曼青有句话讲得对,我和皇家缘浅,我过去长在乡野,等我当了长公主,我又丧夫,我夫婿在新婚夜就奉旨出征,我确实和皇家缘分浅,和皇甫家缘分也浅。”
明月十年不说话了。
李呈锦说:“我和李曼青有默契,绞杀陆麟风,换你皇甫诚回朝,你当娶了李呈元,不要惦记我。”
狱中空空荡荡,只有蜡烛声。
明月和十年都不敢说话了。
皇甫诚叹气,李呈锦说:“娶我,娶我做什么?我作为汪玉儿,我死在了庄子里了,汪玉儿和你皇甫诚有情,汪玉儿和皇甫诚有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被陆麟风弄没有了。”
十年抿嘴,明月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李呈锦讲:“莫道情深,本来缘浅,等汪玉儿摇身一变,成了李呈锦,可李呈锦寻夫时死了,已经成了烈妇。你非要我,将我挖出来,你如何和清风说,她会告知李呈元,皇甫诚,你应知我和李曼青是有协议的,我不嫁给你,我和李曼青说好的,你懂不懂,我无法嫁给你,无法。”
“你还爱我吗?”他说。
十年与明月互看一眼,明月让十年安静。
皇甫诚的声音,他说:“玉儿,我不同你谈李呈锦已死,不同你谈李呈元未嫁,不同你谈李曼青心机,我同你谈你我,你爱我吗,李呈锦,你还爱我吗?”
十年笑,低了头,明月也笑,看向公主。
“还有意义吗?”李呈锦说。
“你我起码还有五十年好活,如何没有意义了,你枕边人是谁,与你贴心否,怎么就没有意义了?李呈锦,回答我的问题,你还爱我吗?”
皇甫诚站出来,隔着个栅栏。
李呈锦不回答,只是捏手。
明月说:“姑爷,其实!”
皇甫诚说:“李呈锦,哑巴了吗,我问你,你爱我吗,还爱我否?爱或者不爱,回答我。”
十年都站起来了,明月说:“爱的吧,给您带礼物了,公主给您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