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清扬刚从外面端了药进来,就看见李扶摇站在菱花镜前穿衣裳。
“公子,你醒了!”清扬赶紧走上去,将药碗递到李扶摇手中,转而低头替她系腰带,“公子这是要出门?”
李扶摇接过瓷碗,将里面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苦着脸,沙哑着嗓子:“去趟大牢!对了,鹿鸣、鹿时回来了吗?”
“回来了,今日天还没亮,他们就回来了!”
李扶摇点点头:“叫他们来大牢见我!”
清扬系好腰带,抬头看向李扶摇:“公子再歇会儿吧,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晚点去也不耽误什么!”
李扶摇将手里的空碗递还给她,拍拍她肩:“早日把案子了解,才好早日轻松!”
说完话她就大步往往外走。
清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一口气,又将药碗放到一旁的小桌上,走到内室去整理床铺。
“头儿!”
李扶摇一看是何山守在门口还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这?”
何山挠挠头:“头儿不是说不许任何人靠近吗?我怕底下的人靠不住,所以就亲自守在这儿!”
李扶摇点点头往里走:“没人来过吧?”
何山忙不迭地跟上去:“头儿放心,一直蚊子都没放进来!”
“将人提到刑房!”
“是!”
李扶摇前脚进了大牢,鹿鸣和鹿时后脚就来了:“公子!”
“怎么样?”
“事情已经了解!祁公子还让属下带了些人回来!”
李扶摇看向鹿鸣,眼神疑惑:“什么人?”
“抬进来!”
鹿鸣话音一落,后面就进来一长溜队伍,都是衙役,手里还抬着担架。
“这是……”李扶摇嘴角抽搐,这场面有些过于离谱。
“昨夜,属下和鹿时帮助祁公子已经将张家村所有嫌犯全部拿下,除了昨日出城的那班人以外,还有一些尸首,祁公子说您也许会用到!”
李扶摇瘪瘪嘴:“他倒是贴心!”
何山带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
李扶摇坐在那喝茶,鹿鸣、鹿时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面前的空地上摆放了一排尸体。
“头儿?”何山试探着出声,“人已经带来了,你……”
何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上去吧!”
黑衣人昨夜被鹿鸣挑断经脉,捏碎琵琶骨,此刻手脚上的布料都变得僵硬,颜色也格外深。
李扶摇知道那是他干涸的血。
看着坐在老虎凳上的人,李扶摇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脸色苍白,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十分狼狈。
听到李扶摇的问话,他还朝李扶摇吐了一口唾沫,随即便把脸转向一旁,并不作答。
李扶摇也不生气,将手里的茶碗放在破旧的木桌上,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黑衣人跟前:“硬骨头?”
何山却看不惯黑衣人这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从一旁的碳盆中拿起烙铁重重按在黑人胸前。
兹拉~
皮肉被烫熟发出的声音,听的人汗毛倒竖,空气中还有些诡异的肉香味,混杂着别的气息,叫人胃里翻腾。
黑衣人发出低低的嚎叫声,冷汗大颗大颗地从他额前掉落。
李扶摇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接过何山手里的烙铁,扔回炭盆,然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别这么粗鲁!”
明明是劝诫的话,听在黑衣人耳里,却无端让他觉得这人比烙铁更为可怖。
何山乖乖往后退,转身之前还不死心地瞪了黑衣人一眼。
李扶摇偏头看了看黑衣人,伸出食指挑动他额前掉落的碎发:“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怕审讯,也知道你们背后的主子比这些刑罚可怕百倍,但我问的事情跟你们山洞里的秘密没有关系,你好好回答我,也免受皮肉之苦,这样不好吗?”
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李扶摇,发出一声冷笑:“既然跟山洞中的秘密没有关系,那你抓我做什么,你们昨夜在那又是干什么?”
李扶摇拧着眉沉思了一下才措辞解释:“昨夜我只是为了抓你,其余的人……”
她停顿一下,思索好一会儿,才得出一个结论:“算是被你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