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没事就好……我好像有点晕?可能需要歇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说着,整个人软软往下倒。
秦湘赶紧接住他,但少年的身体对她来讲太沉重,差点被他带倒,还好有乐长烨在旁边帮了一把。
乐长烨简单检查了一下薛一雀的伤口,常年面对危险的情况,她在这方面熟练得很。
“没什么大问题,可能会有点轻微脑震荡,刚才那一下子还挺狠的。”
秦湘松了口气,抬起头就看到她揶揄的眼神。
“行啊你,哪里钓来的?”
秦湘没搭理她,乐长烨自讨没趣耸耸肩。
“我给你安排车,从后门出去吧。接下来场面可能会很难看,你还是别留下来了。”
秦湘知道她是要彻底和乐世辉宣战了,点点头,不想参与这种豪门争端。
医院里,医生检查后和乐长烨的判断差不多。可能薛一雀脑壳够硬,连脑震荡都没有。
保险起见医院还是给他挂了一瓶水,医生走后没多久,床上的人就醒了。
刚醒来薛一雀还有些恍惚,双眼无神在房间里左右逡巡,直到看见秦湘才放下心来。
“以后出事不要冲在前面,像个傻子。”
薛一雀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是为了保护你!”
“所以这就是你不用后背,反而用脑袋顶在前面的原因?”
薛一雀抿了下唇,不甘心地嘟哝:“生物课上说头骨是人体最硬的部分……”
秦湘微笑:“那你下次应该用嘴,毕竟那才是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
薛一雀梗着脖子气哼哼,秦湘等了半天都没听到他再说什么。
她看过去,就见他整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变红,像煮熟的虾一样慢吞吞地将自己重新埋进被子底下。
她眯眼:“你最好没有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薛一雀埋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太清晰:“我,我才没有!”他顿了顿,突然钻出来:“不对!你不对劲!”
秦湘冷眼看过来,薛一雀怂了一下,还是将控诉说出了口。
“你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
“你不是乖乖女!”
秦湘走过去,抬头看了眼马上滴完的药瓶,抬手按了下护士铃。
“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乖乖女啊。”她弯着眼睛,笑容甜美温柔:“薛同学,以后不要把自己无聊冒昧的期待随便建立在别人的身上哦。”
说完,瞬间冷下脸,面无表情地拿起自己的东西:“看你挺精神的,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身后少年拒绝的机会。
回到家,秦父秦母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说教。
不知道是今天自己被刺激到了,还是被这对夫妻恶心到了,秦湘完全没了平时应付他们的耐心,只想赶紧回到房间,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闭上眼睛,薛一雀沾血还仍旧坚持询问她的情况的画面不断在脑中闪回。
秦湘一点也感受不到幸福和快乐,心里只有浓郁的迷茫和一点点但却无法忽略的羞愧。
她突然变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还有可能不久之后就会醒来的陈听。
名为“良心”的词突然在这个虚拟世界的夜晚无声无息地袭击了她的灵魂,冲击着她的枷锁。
非常少见地,她想到了父母。
那对温柔、善良、充满爱意但是短命的父母。
她像病房里的薛一雀一样,浑身冰冷地把身体完全埋进被子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挡住父母穿透月光看她的目光。
过了两天周末,周一开学,G附三高高二的学生发现,学校里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秦湘!”
薛一雀头上缠着纱布站在十九班门前,乱糟糟的头发还是那么精神,身上的校服倒是发生了变化,不再像之前一样皱巴巴的了。
秦湘盯着班里班外同学们的目光,十分自如地走出来,扬起笑脸耐心询问:“薛一雀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一雀按捺住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扬了扬下巴看起来像是来找茬的:“跟上,我有事找你。”
他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四班,有好事的人来到薄舟面前,压低声音透露:“诶,你知道薛一雀干嘛去了?”他买了个关子:“他去十九班找秦湘了!有人看到了,说他是去找人收拾她的,你不去看看?”
薄舟条件反射地就要起身,动作到了一半突然回想起当初被秦湘强迫着向薛一雀道歉的屈辱画面,立刻坐回了椅子里。
他在男生惊讶的目光中淡定地翻开练习卷子:“不去。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