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抿了抿唇。
两人间的姿势发生了变化,此时躯体与躯体之间贴得紧密无间,他刚想蜷起些身子,不要让对方察觉自己的状态,就感觉大腿被什么硌了一下。
陈挽抬头,赵声阁静静看着他,眼睛里却像蕴了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寂静又危险。
陈挽所有感官都瞬间集中到了那儿,被硌得脸热,又情不自禁幻想着伸手去碰一下。
好大。
他愈发口干舌燥,一时间想得难受,对方的膝盖却在这时分开他的大腿,径直抵上了腿根,隔着裤子磨着,蹭得陈挽呼吸都碎了,用臂弯遮住眼睛,想掩去情动的失态。
赵声阁观赏般看了又看,拨开陈挽的手,脱下对方的外套,眼神盯在对方白皙脆弱的颈部,随手把那碍事的领带解了扔到地毯上,凶猛的吻随后落在其上,留下嫣红的痕。
他感受着陈挽的身躯每次落吻后的战栗,极尽缠绵地故意延长了嘴唇停留的时间,从颈侧到耳后,片刻后又急不可耐地解开对方衬衣最顶端的扣子,吻在了锁骨下方。
陈挽喘息一声,指尖都掐进了掌心,失控地仰起脖颈。
一楼宴会厅的华灯明亮,宾客们觥筹交错,热闹而喧哗。
下半场已开。
秦兆霆在回廊上频频看表,目光落在主厅内正与众人高声谈笑的吴董身上,随后又望向陈挽离开的方向,眉头皱得很深。
他按耐住上前询问的冲动,有些焦躁地踱了几步,再三确认宴会厅里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后,犹豫片刻,最终拿出了手机。
不料此刻,大厅内却突生异变……
而一层之隔的套间内,□□正烧得浓烈。
赵声阁埋头在陈挽颈窝舔吻不断,陈挽低低呻吟,指尖难耐地抚在对方坚实的腹部。
西装外套和靠枕散落在地毯上,沙发上交叠的二人还在耳鬓厮磨着拥吻,腿根隔着衣料相互摩擦。
两个人都是不体面的,湿漉漉的,气喘吁吁的,像被沾湿的零落鸟羽,从衣冠到外表无不透出失态的欲色,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与仪表堂堂,不再顾及身份、性别与场合,喘息着彼此纠缠。
陈挽要忍不住了。
他本就带着醉,此刻气氛暧昧至极,情欲又占了上风。被赵声阁压着亲了这么久,身下还被蹭着反复点火,难受得眼神都有些涣散。
理智被烧灼殆尽,陈挽主动捧起身上之人的脸,探出舌尖舔上对方的唇,又伸手扯松了赵声阁的领带,颤抖着就要解他的衣扣。
赵声阁的眸子彻底暗了,擒住面前人作乱的手,喉结性感地滚了一下,就要把人横打抱起往卧室里去……
陈挽手机恰好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轻音乐铃声回荡房内,像是一盆冷水泼下,瞬间把神智唤回。
两个人都僵了几秒。
赵声阁没说话,铃声响了十几秒还未挂断,异常刺耳,陈挽只得伸手在地毯的一片狼藉里捡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秦公子,后面还有括号进行具体身份备注。
是秦兆霆。
赵声阁显然也看到了。
陈挽的理智回笼不少,缓缓皱起眉,他不清楚对方的用意,换做平时肯定会接。但此情此景并不适合接电话,他于是扭头看向赵声阁。
对方此时正按着眉心,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正懊恼方才的行为,见陈挽投来目光,头也不抬地淡淡道。
“接吧。”
陈挽没出状态,心里还有些痒痒的,见状只能暗自叹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通,听筒那头就传来秦兆霆有些急迫的声音。
“阿挽,你在哪儿,有没有被为难?”
为什么一上来就问这个?
陈挽一下子提起了心。
他想过对方会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礼貌询问自己为何迟迟未归,却不曾设想到对方这种反应。
陈挽蹙着眉头拧得更深,敏锐的第六感让他瞬间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他用力捏了下虎口,让混沌的思绪更集中一些,仔细斟酌着开了口。
“我没事,刚刚处理好了事情,现在和朋友在一起。”
他问答得很谨慎,没有提吴董,也没有说具体在哪,刻意只回复了对方的前一个问题,试探着去看对面的反应。
陈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筒上,并未注意说出“朋友”两字时,赵声阁朝他的方向睨了一眼。
秦兆霆的关注点并不在答复的内容上。
他只觉得陈挽的声音似乎沙哑了不少,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得体而沉稳,尾音带着隐隐的酥麻,隔着屏幕都听得出来。
他犹豫几秒,还是如实问了。
“你状态还好吗,前面看你醉得有点厉害。”
听筒里那个“醉得厉害”一出,瞬间串起陈挽今晚的所有回忆。他现在清醒了很多,顿时有点汗颜,干巴巴地道。
“……没事,前面吃了解酒药,现在清醒多了。”
类似推诿的说辞他一向张口就来,从来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唯独这次却有点心虚。
赵声阁似乎又往他这看了一眼。
“秦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寒暄几句后,陈挽先一步问了出口。
这问题实在有些下逐客令的味道在里面,并不是很礼貌,但陈挽此时顾不上了。
秦兆霆显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直奔主题。
“抱歉,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提前散场了,想问问你在哪,需不需要我送你?”
提前散场了?
陈挽压根没听见他后半句说了什么,瞬间被这意外的消息夺去了注意力,面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