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澄看了一会儿,歪歪身子,凑到贺兰越脑袋旁边:“干吃馒头,有心事啊?”
贺兰越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反应,很明显,他说中了!练澄顿时来了兴致,他身子更歪,怂恿道:“说说,嗯?和我讲讲——我之前在师门里是‘知心好师兄’,有什么烦恼,和我一说,顿时少了一半!”
“没事。”贺兰越冷哼一声。
脸色可不像没事,练澄既郁闷多日,又看不得人别扭往自己肚子里咽,自然不肯放过他。“好兄弟,你可怜可怜为兄,为兄这几日一个人在这里,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又什么话都不肯说。”
贺兰越寒着脸沉默,练澄就怂恿不停。
他一会儿循循善诱,一会儿扯嗓央求,饭没吃几口,三百六十度在贺兰越脑袋边叨叨。
“……”贺兰越默上加默,终于垂下眼,也不知是被说动,还是被烦的。
他看着掌心被人掰掉一块又一块的馒头,支起一条腿,将手臂搭到膝盖上。
“一个人从前与你亲近,现在不理你了。”他转转手腕,问,“怎么办?”
“这个嘛,”练澄想了想,“要看你想不想对方像以前一样待你。”
贺兰越又沉默了。
练澄震惊。
这个问题不是最基础的吗?
这都能难倒贺小兄弟?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贺兰越说话,于是一拍自己没受伤的大腿,替贺兰越决定道:“我就当你‘想’,你要是不想,问我干什么!”
贺兰越不置可否。
练澄清清嗓子:“凡事我们不必先反思自己,可以先想想是不是对方变了。”
贺兰越淡淡道:“他没变。”
练澄点头:“那我们再想想,你们之间有没有误会?”
贺兰越顿了一下。“……没有误会。”
“嗯嗯,”练澄赞同两声,然后压低了声音,“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反思一下可是自己做错了事?要是错了就低头认个错。”
贺兰越复又淡淡:“我没错。”
“……”
练澄无语。
练澄凝噎。
练澄无语凝噎。
他干笑两声,拍拍贺兰越肩膀:“贺小兄弟,你要知道,如果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不是你错,你也要学会认错。”
“不是,”贺兰越猛地皱眉,忽然有点烦,“是我师尊。”
练澄一下子缩回去,非常尴尬地摸起自己鼻子。
“哈哈……”他笑得更尴尬,笑完一抹脸,恢复情感大师的姿态。
他又拍拍小兄弟肩:“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之前我师尊要是生气,只要踹我两脚,气就全消了。”
说完练澄忽然有些惆怅,人家在和师尊闹别扭,自己却是个被逐出师门的,实在说不清谁的处境更惨。
他头向后一仰,枕住石壁。
“你回去说两句好听的,撒个娇,师尊能和你计较什么。”
贺兰越目色发沉,脸色更难看了。
练澄侧头看看贺兰越面无表情的脸,挠了挠下巴。“算了,小兄弟你看起来也不像会说什么好听话的样子。”
他又坐直了,给贺兰越出谋划策。
“你不会说,就送礼。以礼代情,以物言心,你师尊自会明白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