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歌凤把周天钰送进后台,一副欲走还留的样子。他是不懂戏的,只觉得那些脂粉墨彩抹在脸上衬得人很漂亮很精神。
尤其是他的小戏子,点唇描眉贴片子,长头发尖瘦脸,乌的乌,白的白,眼梢两吊鲜红,犹如艳丽的西洋油彩画。
应歌凤不舍得走了,摸着周天钰的手把玩,跟他说些俏皮话。
周天钰却不应声,若有所思的。
应歌凤从背后抱住他,嘴唇厮磨着他的脸颊,周天钰突然义愤填膺地斥道:“他们怎么能把人当作狗来耍?”
小戏子白嫩的手捏成一颗硬邦邦的拳头,仿佛受戏弄虐待是他自己。
“养个玩物嘛,你生哪门子气?”应歌凤心不在焉的,他轻轻掰过周天钰的脸,想吃他嘴上的胭脂。
周天钰偏头一躲,两支手臂抵在应歌凤胸口,细长的柳眉高挑,他不大高兴:“人就是人,难道因为穷就要受作贱吗?你这话实在很不对。”
“算我说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应歌凤嗅着周天钰身上的脂粉香气,愈发心猿意马,“你让我亲一口,好不好?”
应歌凤压根没把小戏子话的当回事,从前他阿玛在王府里养点子养黑玉翅,养蓝靛颏儿养猎鹰,养京巴跟虎斑,戏班子也养过好几个。
这些活物在他们眼里如出一辙,可以作为人,也可以不作为人。总之,都是用来消遣的。
应歌凤缠着周天钰要亲热,周天钰却急于上戏。应歌凤来了劲,钳住小戏子的肩膀,猛然吻了上去。
那截柔软的舌头在周天钰口腔里灵活地搅动,他被迫张开两瓣唇,晶莹的涎水不禁流出,顺着嘴角直往下淌。
两人缠在一处,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外头催起戏来:“周老板,该您上场了!”
周天钰仰着脑袋深深喘息,他要搡开应歌凤,应歌凤却是不肯放过他,干脆绕到前边,敞开腿坐在他膝头。
(此处丢失一些字,说明他们在亲密接触)
应歌凤眯着眼睛笑,两颗旋窝儿深深的,显得狡猾又甜美。
周天钰自知要坏在应歌凤手里,想到那褒姒跟妲己也不过如此。
台上胡琴声响起,板已经敲过好一阵。周天钰心急如焚,嘴一张想说话(丢失一大段)
不合时宜的,应歌凤又想起他额娘来了。
小戏子今天演的是什么,是失宠醉酒的贵妃,亡国迫嫁的费贞娥,还是投江殉情的孙尚香?
应歌凤阖上眼,仿佛见着王府里那一床福寿纹贵妃榻,榻上躺着个妇人。她伸手搂住俊秀的青年,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一直按进自己怀里去。青年正在解妇人的腰带(丢失)那是他母亲温暖潮湿的身体,他出生的地方。
应歌凤吻上去,亲周天钰的喉结,他感觉湿漉漉的,像那年关外的雪落在脸上,使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有人误闯进来,是周天钰的跟包儿。他捧着一套唱天女散花的彩绸衣裳,说是辜二爷临时点了这出戏,请周老板换上。
周天钰急急地喘气,胸口已经沁出一层热汗。他正要答话,却叫应歌凤捂住了嘴。
应歌凤懒散地靠在周天钰身上,脸贴着周天钰的鬓角,小狗儿似的蹭一蹭。他虽是微笑着,却以一种凶悍的厌恶的眼神狠狠瞪了眼那跟包儿:“滚出去。”
跟包的小子双股一抖,吓得仓皇逃出。他看见了应歌凤兜里的枪,这位十三姨太可不是好惹的。
彩衣搁在化妆台上,还有一根绸子。
周天钰浑身汗津津,妆也弄花了。他练了十几年的功夫,腰背一向是挺直有劲的,这会儿却是又软又酸。
他知道(丢失)
“你,你别碰,啊——”周天钰克制着,非要去唱这场戏。
应歌凤死死按住他,又拽了桌上的彩绸绑住周天钰的手。
“你做什么?”周天钰登时慌了神,脸上的潮红褪得一干二净,只剩苍白。他急烈地发着抖,心也在胸膛里轰轰紧跳。他的师哥不就是这样,被勒住手脚,被吊起来打(丢失)
他理解部分出于爱的美丽的(不能提),却不能接受如此不堪的残暴的(不能提)。
而此时此刻,应歌凤把他捆住了。手往后背,死死地固定在椅背上,(丢失一些类似沸腾的短句)他越来越烫,像在热火里煎熬。
那张旧的玫瑰花红木椅承受着他们的重量,力不能支似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此处删节,删得越多说明越成问题)
这个崭新的男人,他要首先享用他。
应歌凤俯身(此处丢失一小段),便听见了周天钰低沉的吼声:“松开我。”
那声音狠狠震了应歌凤一下,他抬头看他,只见周天钰脸上两颗泪水猛然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