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活像个炸了毛的猫儿,怒骂,“你做梦!”
商景辞揉着她的头,暧昧说,“方才在坑底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曲意用力拍开他的手,指向房门,“滚出去!”
商景辞长叹一声,再未有只言片语,起身便走了。
曲意越想越觉委屈,为了救他,摔得浑身骨头都疼,却没落着半点好,还要被人捉弄取乐,她将头缩进了被子里,簌簌落下泪来。
她哭了半晌,忽而嗅到阵阵飘来的饭香,曲意疑惑地扒着被子露出头来,竟见到商景辞手中提着食盒,站在她的床边。
商景辞温柔道,“哭够了?那就吃些东西吧,你可一天都没吃饭了。”
曲意又闷闷地缩了回去,“不饿。”
“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还说不饿。”
“那也不吃。”
商景辞无奈叹气,拽了拽她的被子,“快出来,别闷着。”
曲意奋力护着自己的被子,低喝,“我不吃你的东西!”
商景辞动作一顿,呆呆问,“你生气了?”
曲意没出声。
商景辞不解道,“为什么?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不是也骂过我了。”
曲意小声嘀咕,“那个已经气过了,现在不是为了那个。”
“那是为什么?”
曲意气得掀了被子,“何谓哭够了?你就一直站在这里听着我哭?”
商景辞轻笑,在她床边坐下,“方才我抱你回来时,见你一直忍着泪意,想你好歹也是一阁之主,大概不愿露怯于人前。不过,姑娘现今若还未哭够,我便将肩膀借你,抱着你哭?”
对,此时她还是一阁之主。
曲意垂下眼眸,抽抽鼻子,气焰褪了些,“饭留下,殿下可以回去了。”
商景辞却将食盒搁在床头小桌上,揭开盒盖,亲自端出饭碗,“我喂你。”
“不用...唔——”,曲意正欲开口拒绝,一筷子青菜已经被商景辞硬塞进了她口中。
“这才乖,多吃些,早点将身子养好。”商景辞好似全然瞧不见曲意满是怨念的眼神,又夹起一筷子白饭喂到了曲意嘴边。
拗不过,真是拗不过。
曲意狠狠嚼着吃食,片刻后,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我救了你一回,你是不是该有所感念?”
“自然。”
“那就好,九月初八我要回家去呆两天。”
商景辞默了默说,“应该的。”
“什么?”
“自打你来了我的府上,还没有回过娘家,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我让余巧给你备些礼物,一并带回去孝敬伯父伯母。”
曲意用力戳着他的额角,“你到底都在胡说什么啊?”
商景辞故作严肃,“那你为什么要回家去?”
曲意轻飘飘说,“重九那日,友人相邀过府一聚。”
“哪个友人?”
“南安王世子。”
商景辞冷笑,“你竟认得他?他可是与四皇弟不相上下的纨绔,我不信你们有什么交情。”
曲意懒得多说,“爱信不信。”
商景辞手中筷子一下下戳着瓷碗,面色不虞,“我同你一起去。”
曲意忙道,“你去做什么,人家又没邀请你。”
“不要我去?”
“绝对不要你去!”
商景辞复又思索道,“也罢了,重阳我还有事,果真走不开,再说,谅你就算眼瞎了也瞧不上他的相貌,倒是他那个庶弟...”,他突然顿住,眸光危险地瞥向曲意,警告道,“你最好别去沾花惹草。”
曲意大笑,“你想什么呢?”
商景辞极不信任地看着她,“这叫未雨绸缪。”
“哈哈哈——”
九月初八一早,余巧为曲意二人备好马车,又在车内塞了满满当当的礼品,满到曲意几乎都没了下脚的地方。
为避人耳目,马车仍旧是在城中绕了几圈,曲意撩开车帘,见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过是在太子府呆了两个来月,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马车停在了曲府后门,唯有乔氏和简儿在门前巴巴地等着她。
曲意缓步下车,乔氏立即凑上前,眼眶微红,牵住她的手念叨着,“瘦了,小姐从未孤身在外这么久,可有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