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枪胜鞭,景姝四胜!”
……
“以枪胜斧,景姝十四胜!”
站在擂台之上的景姝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她方才与那持斧之人争得你来我往,不分上下,最后还是景姝凭借巧劲才险胜于他。
再有一胜,她便有机会能做中军营校尉。
几个吐息后景姝又一次将视线投向台下,温声开口:“可还有人想要上前挑擂?”
至此,台下诸人看景姝的目光已经不再如开始时那般轻视不喜,台下气氛渐变,甚至传来些许细碎议论之声,说她还真有几分武学天才的样子。景姝将这些夸奖与方才上台之时的轻蔑皆数收入耳中,分明她自己根本未曾改变,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她的实力,所以才会对她大为改观。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她想起了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只有进入秩序才有机会改变秩序。
如今看来,好像当真如此。只有给这群人打服了,他们才会认真地看看你究竟是谁。
此念刚落,便听得面前传来一声清亮声响:“我来挑擂!”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粗衣红布束发的清瘦少年人,面容生得格外出众,景姝视线投向那人,片刻后了然于心地温声笑道:“这位兄弟,请赐教。”
那少年人看上去与景姝个头差不多,只是眉目之间带了些淡漠,少年倒没想着选择武器,只是望着景姝开口道:“你叫景姝?”
“是,我名景姝。”景姝回应道,“敢问阁下名讳?”
“我叫蔚琼。”那少年人开口道。
“你不选武器?”景姝眸光微闪,好奇开口道。
“你可否与我赤手空拳……”少年人从袖中扯出半缕红绸裹上指节,“比一场?”
景姝看那人动作,顿了片刻点点头快步将红缨枪放回器架,朗声应了下来:“景姝乐意奉陪。”
两人对面而站,忽而惊风略过,扬起景姝发尾与月白发带。
那人猛地挥拳近身,景姝扬臂半挡侧身,借势勾腿直击其腹部,她收着力气并未用尽全力。那人以肘挡去景姝腿部强攻,又一掌风挥向景姝,景姝堪堪躲过,那人又一拳击中景姝侧脸,景姝硬生生受了下来,口腔瞬间涌起淡淡血腥气。
而后景姝便不再闪避反而以拳应掌,拳掌相对,二人各自后撤踉跄几步稳下身形,景姝却未多做停留,侧身冲过便是一击重踢,那人半挡,景姝乘胜追击又使了力气以拳相和,那人下颌中拳,只得又后撤几步。
景姝占了上风,便没必要再追上去。她云淡风轻地以拇指拭去唇角淡淡血痕,待那人定住步子,景姝便拱拳施礼:“蔚兄承让。”
蔚琼却笑了笑:“景姑娘,承让。”
蔚琼下了擂台,景姝赢了第十五场。
“以拳胜拳,景姝十五胜!”
景姝望向那少年下台的背影,清瘦的身形瞬间便掩入人山人海中再难得见,景姝却在心里暗道,那是个姑娘。
她无比确定,那蔚琼绝对是个姑娘。
景姝以一敌十五,成功当选中军大营校尉。
众人纷纷散去,景姝将视线投向一侧的尉长,温声道:“敢问大人,景姝如今可否有权面见司马大人?”
“冉司马?”尉长话音带了些疑惑,“那景大人可提得不巧了,冉司马此时不在寿春,他两日前得了消息才回镐京。”
闻言景姝心头蓦然一沉,她不动声色地摇摇头开口道:“我不找冉司马,我找贺懿贺司马。”
景姝此程并非只是为了磨炼意志,更多的是与王姬晋恣的约定。晋恣不能随意来去镐京城,而此程前往中军大营实际上是因为军饷离奇失踪一事。
虽然此事并未彻底传来,但诸侯国近些年虎视眈眈,燕方国向来重视军中防备大事。每年都会拨银至各个军部来扩充军备,购买军粮、招兵买马或更换军械。
可方才景姝比武之时的武器分明都是旧器,而身为镐京城最大的军事基地,这军中之人竟鱼龙混杂,方才比武之时景姝不止一次看到来自他国的招式。
军中有人私吞军饷,而这人动作行为极其隐蔽,甚至还借机拖垮了镐京第一防备军的质量。
“此人野心勃勃,不可不除。”这便是景姝来这中军大营的一大理由。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要将晴好阁的设想落到实处。既然中军大营已然无法彻底信任,那便借势组建一支忠心耿耿的女子军。
晋恣告诉景姝,这支军队已然有了雏形,待到查清吞银案,景姝便可拜将封侯主领此军,成为这大燕国第一个女将军。而这正是她自幼最大的愿望,景姝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而此时,她便要查清这军中究竟是谁中饱私囊,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