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许姑娘,就劳烦你了,这也到小姐的点心时间了,老奴就先下去了。”
她像是条件反射般,到了这里不自觉的害怕起来,声音都不似之前底气十足。
原本佝偻的背更弯了,侧过身体,朝着二人告退:“渡公子我就先走了……”又对着许三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又开始恢复正常慢悠悠的,看着她的背影,渡央一个白眼翻了上去。
他就一个评价,戏多。之前肯定是写戏本子的,爱给自己加戏。
"要不是你说出手会有大麻烦,我就叫她好看了!"渡央可不惯着为老不尊。
想着就生气,“上次还说什么,我是府里的老人了……我应该是第一口……没有想到小姐忘记我……”
“她怎么这么多戏啊!”渡央越想越觉得无语,像苍蝇跑到嘴里又跑出去一样,难受。
“那你去,教训她,你信不信她不管是不是你都怪你头上……”许三七提议道,“不过……你怎么惹到她了?”
“鬼知道!”
渡央的宗旨就是,只要有不顺心的事情,都是别人嫉妒他,想谋害他。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他能知道个屁。
“我早该想到的……”看着男人抱胸一副老有刁民要害他的表情,捂住额头摇了摇头。
“什么?”
声音太轻,渡央又问道。
“没有什么,我去了,你别乱跑。”许三七不放心地叮嘱。
“看不起谁呢?”
他高傲的抬起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把扇子,自作风流的扇着。
许三七说完也懒得深究,他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转身前去李小姐的闺房。
渡央每当这个时候,就觉得许三七甚是有英雄气概,反正他是真的做不到,那个不光小姐像个疯子一样,一有不顺心就大吵大闹,狂砸东西,还特别喜欢划人脸。
想到,抚摸着自己光洁无瑕的脸蛋,“这么帅的脸,还是小心为妙!”说着自己还重重点头,面上严肃像是确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般,“指不定哪天藏不住狐狸尾巴,实在嫉妒怎么办?!!”
光想想,手里的扇子摇得更快了,企图叫心里的烦恼快快离开。
又看向许三七坚定的背影,渡央决定下次许三七说话,自己再也不数她前面有几撮毛了……
不过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错误,实在是听她说话头疼,好好想想有什么方法叫她本就少的话更少点……
他转身,手里扇子摇晃的幅度小了点,若有所思。
另一边,许三七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陶器砸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叫人一下子心头一震。
眉头不自觉的微微拱起。
抬起的手在门前停顿了几秒,还是敲了上去。
“咚——咚——咚——”
“李小姐?”
众人都知道,这李府的小姐最近和一个江湖女子交谈甚欢,但是许三七知道哪怕如此,也有一条底线,所有人在进门前必须敲门,不然……
冷清的声音伴着风一点点传进耳朵,李玉婷心里的怒火被一桶从天而降的清水浇灭,“真是好听啊——”
她迫切的想要离那个说话的源头更近一步,但是残留的理智叫她的一举一动依旧不急不慢,跨过脚旁的碎渣渣,瞥向一旁惶恐不安跪在陶器渣上不断磕头的婢女,冷声道:“闭嘴,收拾了!吵死了……”
女仆死死咬住自己因为疼痛而想要出声的嘴,颤颤巍巍的回:“是,小姐。”
她拖着血淋淋的双腿跪着,一点点挪过去,小腿前每每挪一次就有看不清的细小碎渣插进血肉,身体颤颤巍巍,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下唇的一排血红的牙印更加鲜艳……
“行了,起来快点!”
李玉婷只觉得这个往日叫人放松的游戏和门外的女人一比索然无味,她坐在屋内的塌上,闭上眼睛,催促道。
平缓没有一丝情绪的女声还是叫女仆哆嗦起来,她飞快的爬起,抄起一旁准备好的工具,快速打扫起来,她麻溜得卷起铺在地上浸满鲜血的地毯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门外的女人,又马上低下头,俯了俯身带着眼底细微的感谢一同离开。
门就像是封锁猛兽的枷锁,一开门许三七就被里面浓郁的血腥味熏得后退半步。
“不进来吗?”
李玉婷等待着,听不到前进得声音,急不可捺得心叫她出声问道,她睁开眼睛,回眸看去,艳红得嘴角勾起一抹笑,炯大的眼睛弯起里面带着蛊惑,身上是一件开叉的薄纱,裸露的肌肤如雪,像极了引诱人然后一口吞下的女妖。
许三七走进去,转身关上门。
“李小姐。”她点头示意。
“真是见外了——”她语气拖长,笑意更大了带着嘴角更大了几分。
“都说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还是李小姐吧。”许三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比如现在她就认为得到这种待遇的该是渡央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