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这样吗?”
江羡好坐在椅子里,仰起头一双杏仁水眸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费尽心思的想挤出两滴眼泪来,却被一眼看穿。
椅子被转动,江羡好又重新回到了正前方,对着镜子看理发师准备大刀阔斧。
“小叔叔……”
她刚染的红发……
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谈沐恩欣赏。
“想直接被你爸爸剪成光头吗?”谈醒之懒懒得掀起眼皮,话说的很冷漠却格外的真实。
江羡好猛摇起头,算了……老林这么古板的人,就别在这个时候再上眼药水了。
“嘶~“
结束时托尼老师取围布不小心刮到了她的耳朵,江羡好疼得打了个哆嗦,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怎么了?”
谈醒之瞧她捂耳朵,走过去轻轻撩起耳边的长发,打耳洞的地方红肿了一圈。
“可能是有点发炎了,回去擦点药就好。”
谈醒之眸光沉了些许,拇指按了下她额头:“这个暑假你算是都心愿达成了。”
江羡好嘴角勾起笑,立刻忘记了耳朵上的疼没心没肺的贴过去,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一半吧,毕竟我的红发没有了。”
谈醒之将视线落在她新染的发色上,手掌轻揉了两下:“黑茶色也很好看,很衬你。”
他的手心好像有魔力,只是简单触碰江羡好就觉得浑身躁热起来,双颊也跟着泛红,眼底喜滋滋的瞬间忘记了失去红发的难过。
回到酒店谈醒之拿来消毒药水,刚碰上江羡好的耳朵她就疼的要跳起来。
眼泛水光,可怜兮兮的趴在谈醒之的肩膀上,“小叔叔,我好疼。”
谈醒之把她拎起来,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语气里甚至带了几丝责怪。
“随便什么小店也敢去打耳洞吗?下回长记性了没。”
“长了长了。”江羡好抓住他拿棉签的手,害怕的身子往后缩了缩,“那你轻一点好不好。”
他没说话,眼皮搭了她一眼,细长手指撩起她耳后长发,另只手轻捻着棉签,轻慢的一点一点擦过泛红细嫩的耳垂。
冰凉的温度刚碰上江羡好就又哆嗦了下,青葱手指倏地一下抓住他领口的衬衫,嘤咛了一声从嘴角溢出。
“疼……”
她还想说着抬起眉眼,落入眼底的是谈醒之极为专注的神色。
他眼睛又黑又深邃,挺拔的鼻染弧度优越的往下是一张唇形极好的薄唇,淡粉的,江羡好碰过……
很软……
她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睑,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自然流畅过渡的脖颈,形状清晰的喉结。
忽地,有一股热气轻描淡写的一下扑到了她的耳后,顿时像激起了她浑身的敏感,细小的绒毛根根立起,她瑟索了下,更攥紧了他身前的衬衫。
突起的指节线条轻轻颤抖着,指尖被捏得泛白,她偏过头躲了起来。
谈醒之动作微微一顿移过视线,喷在耳后的呼吸也随之离去。
“很疼?”他问起。
江羡好小小啊了一嗓子抬起头,慌乱的眼神看向他,不知道自己鼻尖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谈醒之目光垂落,拧了拧眉心,把棉签丢到垃圾桶里打算起身。
“去医院。”
“不要。”江羡好拉住他的手,湿热的掌心紧贴着他薄凉的腕骨,小小的身子陷坐在沙发里,她往前蹭了蹭。
红扑扑的脸蛋在此时显得乖巧又令人怜惜。
“小叔叔给我擦就会好的。”她摇摇头,“我不要去医院。”
谈醒之想起前些日的江边,轻叹了口气又坐下来,重新拿起新的一只棉签,动作更似轻柔万分。
“江羡好,以后要听话。”
“好。”
江羡好有的时候真的挺乖,就比如现在,她抿着唇角带着还有些婴儿肥的侧脸,温顺的像收了爪子的猫。
“听小叔叔的话。”
.
当初去南亚时觉得路途有多漫长现在觉得回北安就有多迅速。
好像一眨眼间的功夫,飞机就已经降落,停在了北安机场。
车窗外又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街道,过去那半个月就仿佛做梦一般从来没有存在过。
回澜景别苑的路上畅通无阻,车子停在院前,紧闭的大门像催命符,烈日压下来的躁热也在不断地浇灌着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急迫起来。
江羡好做足了思想斗争,终于跳下车下车,她被太阳刺得眯了眯,捂着狂跳的心跳深吸了几口气迈了进去。
谈醒之走在前面,听着身后慢吞吞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
小姑娘已经脸色泛白,指尖紧紧掐着虎口,这个时候没了一点往日嚣张的样子。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