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get对方意思的傅昕霖和沈年,一个表情变了一下,一个不动声色地垂了下眸,手里把玩着傅昕霖放在一遍的手机。
傅昕霖很少跟顾方琴说学校的事,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她工作之余还要操心自己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有点不希望自己妈妈的职业被学校的同学知道的意思。
所以中午午休接到顾方琴的电话让她去半山接沈年回家时,傅昕霖下意识的反应是刚好下午三点是校外活动,只要跟组员打好招呼,就不用另外跟老师请假了。
她们学校缺席校外活动的请假手续还挺麻烦的,不仅要家长电话证明,还要家长来学校接人。
港岛的中学学习任务虽然重要,但是为了综合平衡学生的各项素质,校内表现也是比较重要的一项评分,私自缺席校外活动,自行出校,不用想也知道,要是被学校知道了,惩罚肯定是少不了的了,学期末的评级大半也要受影响,下个学年想要去精英班估计就难了。
听懂对方暗戳戳的威胁,傅昕霖小声地问对方有什么事。
女生于是把座椅往傅昕霖的方向拉了拉,靠近了些,声音太小,沈年没听见她们说什么,但是很快,傅昕霖有了动作,她把放在旁边的书包拿了起来,从里面掏出钱包,拉开拉链,在女生的目光注视下把里面的钱都拿了出来。
钱从傅昕霖的手里交到女生手里的时候,沈年停止了录像,开口跟傅昕霖说:“表姐,我刚刚好像不小心把你手机的摄像头打开了。”
傅昕霖的心神还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无意识地转过头疑问地重复了一声“啊?”
沈年于是把刚才的录像放到傅昕霖面前播了一遍,和傅昕霖坐得靠近的那个高年级女生自然也看见了。
见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沈年于是指着还在女生手里的钱问:“表姐,你之前是借这个同学钱了吗?”
傅昕霖下意识地否认。
沈年于是惊讶地看着那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显得有点高,至少隔壁桌子的宝妈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那同学你是在骗我姐钱吗?”
一声惊起目光无数。
突然成为了目光的交点,被周围的人无声注视着的女生明显有点慌了,连连摇头否认。
沈年的表情依旧无辜,指着还在女生手里的钱,疑问:“那这是?”
顺着沈年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钱,女生的反应像是被钱烫了一下,不假思索地把钱重新放回傅昕霖手里,连连说了两句没有就拉着另一个女生离开了,甚至连傅昕霖手机上的视频都不知道要删掉。
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拿着失而复得的几百块钱的傅昕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手机,有看看沈年,再看看已经走远了的同校学姐,有点不敢相信,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她看着还在播放着的录像,有点不确定地看向沈年,“你刚才是真的不小心点的录像吗?”
沈年摇头。
傅昕霖于是又再次低头看了下手机,再抬头看向沈年的细胳膊细腿,恍然:“你之前也被这样勒索过吗?”
沈年:......
突然合情合理,完全无法否认。
大概是因为有同样被霸凌的经历,回家的地铁路上,傅昕霖的话多了许多,从那个女生是谁,到她刚插班到现在这个学校时的不适应,到担心沈年之后插班上学可能也会遇到这样的人。
相比之下,沈年只是问了傅昕霖是第一次被要求给钱,还是之前已经有过。
傅昕霖倒是没有隐瞒,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在学校,她们倒也不敢太过分,平时大多只是让她帮忙值日倒垃圾,还有体育课买水而已,要钱还是第一次。
沈年于是了然,很典型的渐进式的服从性测试流程,手段相对温和,大概率是刚刚从某种地方学来的,策划者本人甚至也处于某种实验阶段。
一个谨慎而体面的校园霸凌策划者。对方大概率学习成绩不差,是个好学生,近期有一些特别的经历,可能是国外交流研学,或者是外国笔友之类,嗯,也不一定是国外,高年级的笔友或者是开放日也可能。
沈年问傅昕霖她们学校的女生或者男生有没有最近拉了小团体的,小团体里面有个成绩挺好的人,最近大概率交了新朋友或者去了研学或者家里有人升学参加了大学新生ocamp的。
傅昕霖听得脑袋有点迷糊,只抓住了最后一句话,问了一句,ocamp是什么。
沈年于是知道,自己又应激了。
来自顾方琴的电话拯救了沈年,顾方琴说她这个周末不能回家了,要陪着一起去大陆出差,让她们两个好好相处,又问傅昕霖钱还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的话先去楼下的便利店和超市记账,她回来再去给钱。
傅昕霖顿时没了追问沈年的想法,并再一次庆幸,刚才的钱没有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