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翊抚摸她的手背,她又开始发抖了,叶容露出可怜的笑容,唇角向上勾起,眉毛却往下撇,看着有些苦相。
项翊先一步打断她的话,“不用道歉。”
“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叶容抵在他胸口,静静地聆听他的呼吸声,感受他胸膛的起伏,她轻轻地回应道:“……嗯。”
项翊不动声色地笑了,他自顾自地说:“如果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独自去做流产手术而怨恨你的话,你大可以放心,我那晚不是说过了吗,最让我心疼的是你,而且说实话,我对孩子没多大的感觉,我更多地是憎恨自己。”
“为什么?”叶容闻言瞬时抬起头,鼓足勇气面对他的眼睛。
“终于愿意看我了?”项翊打趣她。
“别开玩笑,你为什么说憎恨自己,为什么?”叶容不应他的打趣,直直地询问道。
项翊从她短暂急促且连续的两个“为什么”察觉出她的变化——她好像又会变得歇斯底里。
“憎恨我让你怀孕。我打算这个月月底去做结扎手术,这样安全些。”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她哑着嗓音,眼波流转,浅色的瞳孔映着白昼的光芒,柔黑的头发规整地盘在脑后,如同高高在上的圣像,不可亵渎不可辜负。
“你又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一切呢?”
叶容低垂着眼眸,细密纤长的睫毛漂亮得极为夸张,下颌轻微地发颤,她咬紧嘴唇,双唇渗出了血丝。
“——嘶。”项翊掰开她的牙齿,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这是一段美好得如同梦境的经历,或许我穷尽一生都无法忘却。翊哥,遇见你让我感到很幸福,我喜欢被爱,喜欢被人关怀,被人拥抱、亲吻、爱恋,所有的回忆都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就像溺水一样。”
这是她唯一一次吐露心声,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机会倾吐爱恋,我亲爱的爱人,原谅我的欺瞒,达摩克里斯之剑即将斩落,真相呼之欲出。
“啊,终于愿意多说几句话了。”项翊说着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未忽略她话语中的悲伤,“不过为什么说得这么悲情,和我在一起不应该是如沐春风吗?”
“的确如此。”她跪得腿不太舒服,动了两下,她支起膝盖,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他的嘴唇很软,但有些发凉,不过亲起来很舒服,叶容含着他的下唇吮吻,之后舌尖缓缓地探进他的口腔,动作带着些情||||||||||se,唇|齿|交|缠,带出啧啧响声,彼此的呼吸都被绞进肺里,项翊扣着她的腰,用力地往前探,她的腰反弓着,如同拉满的弓弦,一直到她呼吸不畅,项翊才放开她,他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情绪起伏越来越明显,为什么总是哭泣,为什么容易歇斯底里,为什么避开提起她的前男友,他真的无法装作看不出来,她不会欺骗,她是个不合格的谎言家,而他也同样愚蠢,直到现在都无法找出她背后的男人,真是让人愤怒。
项翊的内心被嫉妒和憎恨侵袭,他将这份畸形的情绪转嫁到叶容身上,她此刻正在抚平呼吸,项翊忽然加重力气扣住她的手腕,这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叶容的手腕瞬间发出“咔咔”声,剧烈的痛感让她发出痛苦的“呃”声。
“……痛。!”她试图推开项翊的手腕。
项翊此刻已经被嫉恨掌控了情绪,他早就被谎言和猜忌刺激得不堪一击,叶容的每一个变化都会加重他的不满,叶容是他的,谎言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他要让她亲口说出来,此刻,现在。
他从未这样粗鲁地逼问过叶容,表情岂止是难看,可谓是面目狰狞,眉峰高挺,锐利的眼睛压得极紧,眼里的怒火几乎将叶容吞灭!
“你这幅表现老子真他妈不爽啊,你前男友到底是谁啊,把你变成这样,说,现在就告诉我!”
他严厉地诘问她,叶容想要离开,却被他重重地压在他的大腿上,她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小|腹往下涌,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便疯狂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可项翊曲解了她的行为,以为她想逃走,他加重力道,叶容在剧痛下发出难过的呻|吟。
“翊哥我求你了放开我,求你了!”叶容双膝奋力撑起,腰身挺直,却又被残忍地按了回去。
项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感受到大腿上的传来了温热的暖流,明明带有温度,却好像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她还在流血,她以为已经恢复好了,也就没有用卫生巾,她没想到她还会流血……
叶容凝神屏气,瞳孔骤缩如同一根锐利的针,几秒后,滚烫的泪水从她眼角滚落,她还是不曾眨眼,项翊的反应和她一样,瞳孔紧缩,屏气凝神。
他们不敢呼吸,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最终叶容撑不住双手捂住脸颊恸哭起来,项翊不知何时放开了她的手腕,大腿处温热的血流逐渐变得冰冷,项翊剧烈地喘|息,茫然地看向两只手心。
叶容离开他,躲在一旁的沙发角落哭泣,项翊轻柔地抚摸她柔软的发顶,他该说什么?抱歉?对不起?他说得已经够多了,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别哭了。”项翊垂眸看她,从这个视角看叶容好小,无论是身体还是面容,莫名地幼小,给他一种极为怪异的感受,他上楼找出干净的内衣裤和裙子给她。
“换一身衣服。”
叶容接过干净的衣服,视线移到他深灰色的西裤上,上面有一滩暗红色的血渍,仿佛昭示着他们血肉模糊的将来。
她进卧室换上衣服,她的脸色苍白难看,她想,梦醒了,做出决定后,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项翊也换了一条黑色西裤,黑色能吸纳任何颜色,哪怕再次沾上血迹,也不会透出难堪的色彩。
他又开始烦闷地来回踱步,他肯定在想该怎么向她道歉,正如同他了解她一样,她何尝不懂他的心思呢?
叶容抿着嘴唇,在离他大概两米远的距离,轻轻地说:“翊哥,我没有前任,我顶多算个情妇而已。”
“什么?”项翊难以置信。
“我说,我曾经是霍琛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