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长久的沉默。

雨柔抬起同样挂着泪的漂亮眸子，起身离去。

“是，师尊。”

显然，比试结果出来了，两个人都输了。

“呜啊……”

沧海山腰，颜可馨飞奔在下山的主道上，心想着自己再也不要来沧海这个破地方了！！洛子衿就是个偏心鬼，允许她弟子用那种卑劣手段，将真气注入到她体内，却不允许她报复回去。

果然仙界人就是这么无耻，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上践行的都是自己主观的善恶，就这般护短的小人！她姑姑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啊！！怕不是被骗了！

不对，洛子衿她一直就这样，她十五年前不就为了那群仙界人，亲手杀了她姑姑吗？？

是的，洛子衿就是这样一个护短的人，她怎么就偏偏忘了这点？自己在这自讨苦吃，被她当傻子一样耍？？

她堂堂一个魔界公主欸！！要是在魔界！谁敢这样对她？？怕不是被她爷爷一顿教训，丢到荒郊野岭，荒野求生去了！

路过一处转角，光顾着哭的魔界小公主，迎面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个怀抱有她熟悉的清香，而且衣服料子也好像很是熟悉，好像不久前曾见谁穿过。

“颜可馨。”

来人一双金色眸子，正如水一般，静静倒映眼前哭花了脸的孩子。

“你想走了？”

“是的！！”

颜可馨猛地推开这个偏心鬼，就是要走，“你来干什么？不看你宝贝弟子去？？你弟子可赢了欸！你满意了吧！！”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告诉我爷爷去！！你看他会不会来收拾你！！你是大乘没错！可我爷爷一样也是大乘！！你们仙界当初不就是看在我爷爷还在的份上，才无奈停了战，选择了和谈吗？？”

“洛子衿！你真狠心！！当年你也是为了那群仙界人！！亲手杀了我姑姑的！！！你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我才不想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

“……颜可馨，一码事归一码事。”

那双本温柔的金眸突地因为那个已死的人儿，立马变得冰冷刺骨！“别总在我面前提那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怎么了？”

像似抓到了什么老鼠的猫，颜可馨乐意看洛子衿痛苦的样子，更加出言刺激她道:“你干什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出来？你有没有搞错！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你们沧海自己搞出来的乱摊子？？”

“蛟龙是因为谁出世的？我奶奶是因为谁死的？？是仙界！是你们沧海！！这他妈从一开始就是你们仙界自己种出来的果！”

“你以为我们魔界不知道你们仙界那群人是怎么想的？？要不是我姑姑大难不死！要不是我姑姑实力强劲！你们仙界根本就不会把我们魔界人的死放在眼里！”

“你们只会觉得这样做是为了那狗屁的大道！！觉得为了救其他天下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什么你们也不想这样的！那么当初你们为什么偏偏要把蛟龙封印到我姑姑体内？？？为什么偏偏那个人是我姑姑！！”

“倘若我姑姑当年死了，你们仙界只会博得一个为了天下无可奈何的美名！可偏偏我姑姑活下来了，还有能力对当年的事情复仇！你们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上了！要死了才知道后悔了！！”

“洛子衿！！你就是个刽子手！！这是我姑姑的错吗？？是你们先招惹她的！！”

颜可馨为那个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哭喊道:“谁还不是个做子女的人了？要是你妈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死了！你个做女儿的难道不会报仇！！”

“当年你明明可以不杀了姑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杀了她？！”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双金眸时隔十五年，再次崩溃失控，仙界那个不染凡尘的清冷仙君，此刻通红了眼，痛苦吼道:“你姑姑当年自己疯了似的，撞到我剑上！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啊？？”

是啊，她怎么知道啊……

她怎么可能知道颜思雨那家伙会自己撞到她剑尖上，让她看着自己‘杀了’她，杀了自己最喜欢的妻子。

她就看着那剑只是进去一点，真的就是一点点，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那天虽然下着雪，但却也是个不错的晴朗天，前几日连续的降雪，让当时战场皆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大衣，也正是因为这雪白大衣，才显得当时的战况有多么的残酷。

洛子衿是眼睁睁看着那洁白的新雪，被颜思雨的血液染地通红通红，就像一副美丽的画，美的让她忍不住想吐。

事实上，她真的吐了，泪水混着鲜血，还有碎肉，一同从她嘴里吐了出来，染红了当时那片雪地上唯一干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