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操场，班里同学都坐在草坪地上，就只有刘老师一个人站在前面，拿着手机，念着类似于口号之类的词。

栗嘉默默坐到最后面。

凌彦月被刘老师拉住，批评了一顿：“你怎么现在才下来？”

栗嘉看着地上灰溜溜的影子，仿佛在直视内心的深渊。她回味着凌彦月口中的“秘密”。此时，一位女生靠近过来，在旁边坐下来，半个胳膊靠向她。

秋天的风吹拂着刘海。

前方的声音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栗嘉咬住自己的嘴唇，微微发抖。

谢语诺说：“整个操场只有我们了。”

栗嘉心想：凌彦月也许是对的。

“你冷吗？”

栗嘉心想：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属于意外，本不该大惊小怪。

“你怎么不理我。”

栗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默默点着头：对，就是这样的。

“你……”

“诶？”

栗嘉总算回应了谢语诺。

“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你好紧张哦。我问你，你刚才跟凌彦月在楼上说什么了，这么久。”

“说……接吻的事！”

栗嘉笑笑。

谢语诺像看傻子似的看她。

刘老师与几位活跃的学生共同确定了开幕式需要用到的口号。接着，全班起立，由王弈带领，排列队形。

栗嘉在女生中，只能往后站，等到在最后一排与夏梦容重新会面后，两人都是抱着胳膊直打冷颤：“哎哟，降温了。”

降温了，总不会再莫名其妙地燥起来。

栗嘉对自己说。

往后几天，全校都在为运动会做准备。报名参加项目的运动员们更是身心疲惫。白天里要学习，剩下的空闲时间则被充公，要么是练习项目，要么是练习开幕式。

一时间，大家的话变少了，嗓子却意外的哑了。

夏梦容真是班上最轻松的人。好几次，栗嘉感到愤愤不平，看着她悠闲地坐着玩手机，而其余学生都下楼练习去了，她实在是忍不住上前质问。

“你什么时候去练习铅球?”

“懒得去。”

栗嘉好言相劝：“总要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丢人。而且，运动有利于健康。”

“我啊，不用了。我没有活到一百岁的打算。活得太长，遭人嫌。”

“什么？”栗嘉见夏梦容说出这种话，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大好青年，自甘堕落！”

夏梦容挥挥手，像要赶跑打搅到自己玩游戏的长辈那般，直冲她道别：“你赶紧下去啦！你可是要拿下跳高组第一的人，就别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了！”

就这样，栗嘉被嫌弃了。

栗嘉独自走到跳高组。眼熟的人有不少，都没怎么打过招呼，她就站在最后，一声不吭。然后，偷听她们聊天。

“蒙萌和应英有过节么？”

“诶，你是不是缺课了。她俩都看上凌彦月了。”

“凌彦月要是女生的话，估计得被唾骂死了，整天招蜂引蝶，不务正业。”

“喂，说话注意点。这不关他的事。”

“他是当事人，但可不是受害者。”

“要没有他，咱们要少看多少热闹呀。”

“话说，要是凌彦月当初没来这所学校，会怎样？”

“瞧你这话问的。那还不如说，要是这世界上没有凌彦月会怎样呢。”

“怎么可能没有他！”

“没有谁，地球都是照样运转的。”

“可是，他真的好帅啊。比好多明星都帅。”

“那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第四次成功过杆。

栗嘉在高兴之余，把腰给闪了。当场脸就绿成苦瓜。

“你……怎么了？”

吹哨子的女生，其实不太想问这句话的。谁让栗嘉一直站在垫子上，一动也不动，严重影响到练习。

栗嘉摆手，一手扶住腰，往花坛走。谁也没再多嘴问她一句：你去哪？

和识相的人交往，什么都点到即止。这是有利于“说散就散”的原则。

她安慰着自己：忍忍吧，很快就不痛了。

只可惜，这一阵一阵的痛，一动就痛，喘气也痛。

自习课的铃声响了。

她想起手机还放在储物柜里，还要慢慢地挪过去拿。她叹气，今日真要遭罪了。

她往外走，走到拐弯处，一个男生横冲直撞过来，两人都没看清。对方更是想不到这角落里还有人。

“没事吧？”

她被撞到墙上靠着，脸上全是细汗。她怒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凌彦月。

“你说呢！”

凌彦月喘着粗气，见她一手扶腰，便问：“你伤到腰了？”他背对楼梯，神情涣散。

她察觉凌彦月好像有事，等着要上楼，撇开视线：“算了，你下次走路小心点。”她就扶着腰慢慢地走向一楼的储物室。

背后的脚步声响起。

她还没走几步，被凌彦月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