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的宫殿内,众人匆忙地来来去去,各司其职。
充作墙壁的玉石被擦得锃亮,镜子一般照着殿中。
各式各样的金银玉器,祖宗一般,被人供着放到桌案上。
手臂组长一边指使着手下的人置放物件,一边琢磨下一趟拿什么来当果盘。
花边金盘不行,上回领主说了。
金光刺眼,他看腻了,这回不能再多放金器了。
纹银果盘又太素了点……万一达不到领主要的富贵效果怎么办。
组长否决了一个又一个选择,为了桌案上的果盘焦头烂额。
浑然不知,有人借着他的踪迹,摸到了大殿跟前。
幸好此处魔物喜好奢华,一路走来,总有各种巨大而又华丽的装饰出现,供徐素和傅序躲藏。
并且众人都忙得自顾不暇,基本没人有闲心关注路边的异常。
是以,他们并不怎么惊险地抵达了殿前,不久后会招待另一只魔的地方。
他们此时躲在殿外,最后的藏身之处。
再往前,就要进殿了。
殿内开阔,桌案又是摆在正中。
也就是说,到时候,魔物周遭是没地方躲的。
现下他们只有符纸可用,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同时制住两只魔物,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致掌握殿内情况后,徐素收回目光。
她指指另一边,傅序领会意思。
二人去了个方便说话的地。
“这魔物光知道在走廊上下功夫,殿内倒是空空荡荡。”徐素仍警戒地望着外头的人,语气近乎埋怨。
她又有些懊恼:“也怪我,当时挑符纸就选了要紧的带上了,眼下也没有匿迹符,我们连殿门都进不去……”
“无妨,”傅序手在结印,还分心出来安慰她,“就算你带了符纸,没有法器,我们也没法除魔的。”
虽如此,但进不去门,着实令徐素感到沮丧。
她垂头丧气的,像斗败的公鸡,盯着殿门,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啄一口解气。
身后忽有咻咻的风声,而后又静了下去。
什么声音?徐素疑惑地回过头。
就见傅序神棍般,口中念念有词。
手上动作不停,印渐渐显形,是她没见过的。
难道是什么寻机观不教的咒语?
徐素凝神去听,傅序念的极快,声音又低。
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刻,他还有咒可念的模样,像个金光四射的救世主。
徐素听得愈发起劲,恨不得把耳朵揪下来放到傅序嘴边。
这可是原著男主独家的咒语,就算以后她用不上了。
那不还有寻机观嘛。
到那时,师父不得给她再画上十兜八兜的符纸啊!
徐素洋洋得意,嘴角的笑已经藏不住了。
她注意力集中,再集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听见了傅序在念什么了。
“法器回应,法器回应……”
徐素喜滋滋的表情僵在脸上,半晌,裂出一条缝。
傅序那语气,跟在叫自家养了十几年的老黄狗一样熟稔。
虽说他法器也用了十几年了,但这不能混为一谈吧!
傅序被折磨疯了吗?
她同情而又复杂地望他一眼。
开始思索等见到秦砚,该怎么申请补偿了。
仿佛专为推翻她的猜想一般,远方有白线飘来。
在傅序指尖蜷成一团,逐渐成形,正是他方才结的印!
这又是什么?!
一时间,徐素的表情系统直接宕机了。
她怔愣地看了看傅序,又看了看那个印。
哪怕这是在小世界……也太荒唐了些吧。
徐素的动作太过明显,傅序想忽略都难。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给她解释:“当年我初换学剑时,还不习惯,修习时经常忘记带剑,又要返回去找。师父嫌我耽误时间,干脆自己给我打了一把剑,又加了个寻剑的咒……”
说到此处,傅序愈发赧然:“咒语是……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设的,让你见笑了。”
……徐素嫉妒得一口老血哽在心头,不知该说什么。
这么好的师父,燕寻机也不知道学着点!
想当初,她丢三落四的时候,回回都是被提溜着挨训。
然而,傅序毫无在炫耀的自觉,庆幸道:“好在这咒语虽粗糙,却恰好能在此时派上用场。”
粗糙……徐素嘴角抽了抽,选择性忽略前半句。
直到徐素放下眼红的心情,她才看清那白线实际并不是线。
而是细长的光,看得见却摸不着。
结成一个外形是三角形的印,最上头是一个极小的角度。
尖尖的,带着一点红,一看就是法器所在位置。
徐素强迫自己不去想这咒语得有多好用,挤出个笑,问傅序:“那我们现在照着这个走,就能找回法器了?”
身为天生的主角,傅序对徐素阴暗嫉妒的心情一无所知,他开朗地点头。
“差不多吧,不过它只会指出方向,具体的路线选择还得靠我们自己。”
只会……算了,徐素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向着印记所指的方向,傅序率先出发,徐素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