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对该隐说:“你作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
地对该隐说:“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你种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
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刑罚太重,过于我所能当的。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
关于我的结局,我早有预感。只是当他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认为,我所受的刑罚太重——我仍然、仍然,难以自制……难以自制……我的神明,他在痛苦啊。
这些是有意义的吗?我们对未来与理想的所有思考,以及对价值观的笃信。是我们错在社会经验的缺乏以至向世界报以错误的情感?
……人为什么不能干净一些呢?
“我真的建议你考虑一下,”穿着那件熟悉的印花衬衫的小林建坐在饭桌对面,这次他换了条半新的白色硬布长裤,“早河君的话,我倒是相信即使没人照顾也能一个人生活下去……但是果然,孩子就该有大人照顾才好吧?更何况,我觉得,读书更适合早河君。”
除去擦肩而过的仓促照面,继那次公寓初见,这是早河有树第二次同小林建如此正式地坐下来面谈。
重新投入工作的小林建,这次是为了另一件事,特意抽出时间来东京见早河有树的。他预订了一家烧烤店的包间,在这里说明了来意。
他递给早河有树一张名片,并尊称名片的主人为柴田先生,即他的老板——得知早河有树的情况后,小林建的那位老板,主动提出帮他回到私立大国继续学业。
那是一张特别设计过的名片,早河有树叫不出它的材质与工艺,单纯觉得相当高档。他只见过那种早河弘夫揣在兜里的白底黑字的款式。名片是一种独特的墨色,光照下,墨色会反射出流动的、深沉的蓝,名片上镌刻的隐晦却流畅的蒸汽纹同时变得清晰可辨。一面是三叶葵的会社标志,另一面写有名片主人的名字——柴田家康。
……这位先生大概很喜欢德川家康。
早河有树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与之相反,他很犹豫。柴田先生格外积极主动的态度令早河有树有些忐忑,而且,他在未来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都没有能力偿还柴田先生的恩情。
“怎么样,早河君怎么想呢?”小林建问道。
“我……”
像是看出他的犹疑,小林建让他不要想那么多,并解释道柴田先生人脉很广,仅仅让一个意外辍学的高中生复学,只需要他两通电话的功夫。
“好夸张。”早河优夏被小林建抑扬顿挫的搞怪语气逗弄得轻松了些许,忍俊不禁地感叹了一句。
“没有夸张,”小林建言语中显露出细微的骄傲,仿佛与有荣焉,“柴田先生非常了不起。哦,对了,私立大国近几年还受到过柴田先生的捐款呢。早河君没有听人提起过吗?”
早河有树摇头:“抱歉,我的消息向来不灵通。”
男人搔搔额头,无可奈何道:“没办法啦,柴田先生不喜欢抛头露面。但其实先生的产业嘛……”
他报出一个名字,早河有树对此人有印象,总之是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这人能在海运方面崭露头角,还是柴田先生帮的忙。”小林建说着,语气里带了点轻蔑。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讲,包厢的门就被人敲响了,服务生走进来帮他们替换烤肉架的铁网。
小林建中止了话题,等到服务生完成工作后退出包间,他才重新开口:“哎呀,瞧我,扯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