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心头一惊。
前一个问题好回答,后一个问题她该怎么说?
八卦新闻里难道没有写药是被下在红酒里的吗?
虞晚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一时没来得及回答傅知尧的问题。
傅知尧不耐烦敲了敲桌板,眸光寒厉如冰:“虞晚,说实话。”
虞晚不敢说实话。
她难道要说自己是因为看过小说剧情梗概才知道的吗?说出来傅知尧不得把她当疯子?可董总监和林秘书都反复强调过不要在老板面前撒谎。
半晌,虞晚开口:“宴会厅上我的裙子被人泼了红酒,因为不想和那位人碰上,所以我去了上一层楼的洗手间,这才遇上您,至于下药的红酒,我是随便猜的,一般粉末类药物都是溶于水,放到食物里您未必会吃。”
傅知尧视线仍旧停在虞晚身上,虞晚微垂着视线,没有看他。
她心里有些虚,但仔细想想,她分明也是受害者,没有问老板要工伤补贴和加班费就不错了,下药的事情又不是她做的,她何必心虚。
于是鼓足勇气抬起头和傅知尧对视。
傅知尧措不及防和虞晚视线对上,看清了虞晚的表情。
虞晚的眼睛很独特,双眼皮褶皱清晰,眼型偏圆润,眼尾下收,睫毛浓密细长,眼珠漆黑亮泽,转动时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小狡黠,不动的时候又有些呆。
此刻,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时候显得尤其无辜,让傅知尧一时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其实早在虞晚来之前,傅知尧就查看过蔡秘书发来的酒店监控,自然知道虞晚不是故意上楼和他偶遇,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为了诈一诈虞晚。
诈一诈虞晚会不会对他有所隐瞒,估一估让虞晚留在总裁办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虞晚忐忑盯着傅知尧表情,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傅知尧的面部表情似乎在某个一瞬间柔和下来。
傅知尧垂眸,搅了搅碗里的热粥,如长辈般话起家常:“今天周六,虞秘书待会儿准备做什么?”
虞秘书:“……”
直到从病房离开,虞晚还是想不明白傅知尧态度转变的原因,简直像变色龙,让她摸不清头脑,不过想想大老板的个性,又觉得正常。
刚走没几步,虞晚在走廊上撞见昨晚给傅知尧打镇定药剂的医生周瞿洋,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长相俊朗,气质温文尔雅。
武叔昨晚提过,说周医生是傅总的好朋友,但光看外表和气质,两人一个像残暴大灰狼,一个像优雅白天鹅。
“周医生好。”虞晚同他打招呼。
周瞿洋或许有些社恐,不怎么和她说话,就连眼神对视都少,他点点头,“你好,我来看傅知尧。”
“好,麻烦周医生了。”虞晚礼貌侧身。
周瞿洋点头,没多说什么,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傅知尧已经将粥吃了大半,周瞿洋看了眼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打包盒,是傅知尧喜欢的那家茶楼,顺手拿起桌上的小票,点的是瑶柱青菜粥,不在傅知尧的忌口范围。
周瞿洋给傅知尧量过体温,确认正常,又问傅知尧:“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傅知尧吃着粥,懒懒回答他:“还行,就是醒来的时候有些晕。”
“嗯,药物成分比较复杂,新陈代谢再强也会感觉不舒服,今早六点护士来抽过血,等结果出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周瞿洋知道傅知尧是个工作狂,并不拦他,作为医生,只要病人身体无恙就好。
傅知尧:“行,多谢了。”
周瞿洋:“不客气,难得有我能帮上忙的时候。”
比起傅知尧为他家做的,他做的其实并不多。
傅知尧朝他挑眉露出一个笑。
他和周瞿洋算得上密友,属于那种不需要靠时时刻刻的联系证明情谊,有空就出来聚餐,有需要就竭力帮忙,自在舒适的友情。
因为从小拥有读心术,傅知尧早早就看穿那些表面谄媚着接近他,实际上别有用心的人,对交朋友一事总是抱有抵抗意味,以至于傅知尧身边没有一个朋友,而周瞿洋是他第一个接触到的,坦诚得过分的家伙。
两人自大学认识,到如今已有十年之久。
傅知尧在此刻听到周瞿洋的心声。
-【方才那位虞小姐是知尧的秘书,但知尧从不用女性秘书,有些好奇。】
不出意料,下一秒周瞿洋开口问:“知尧,你从没选过女性当秘书,那位虞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