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顿住脚步,见是谢遥清发出的声音,不由暗暗向他使眼色。
谢遥清看了玄灵真人一眼,又心虚地低下头,纵使如此,嘴里的话却没停:“主意是我出的,鱼也是我带头抓的,跟他们几个其实没多大关系。”
他们几人之间有个默契,每次出了事,总有一个人出头,这样其他人能罚的轻点,然后再趁堂主不注意,所有人一起帮出头之人分担责罚,这样一来最后每个人摊上的责罚都会轻许多。这么“天才”的点子,自然是谢遥清出的,而且在以往的实践中屡试不爽。
但是这次,谢遥清一开口,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因为平时他们闯祸,都是小打小闹,这次虽然也不严重,却是被门主抓个正着,这要不重罚,玄灵真人如何交代?
玄灵真人闻言眯起眼,盯了谢遥清一会儿,厉声道:“我早知是你。随我来。”言罢转身便走。
谢遥清本来以为要迎来一阵疾风骤雨,谁知玄灵真人竟没说如何罚他,只得忐忑地跟在玄灵真人身后。
其余几人见状心中也十分不安。玄灵真人不说怎么罚,反倒更可怕。见两人走远,犹豫了一番,还是小心翼翼地尾随上去。
玄灵真人哪里不知道几个少年的小动作,却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静言堂前,命令道:“进去。”
谢遥清莫名其妙,只得依言走入堂中。刚入堂中,只听背后一声响,门被骤然关上了。谢遥清回头,只见门上金光一闪,再无动静。
谢遥清怔了怔,便听玄灵真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几个去勤学厅将《尽心》篇抄五十遍。”
谢遥清不禁想,这招还是有用,果然对其他人的处罚减轻了。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有点发愁。
他知道,玄灵真人在门上加了道禁足令。所谓禁足令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只是清涟山惩罚弟子用的一道禁制,专门用来对付偷懒不肯好好修行的弟子。这道禁制用暴力无法破解,唯一的破解方法是用灵力击中阵眼。不学无术的弟子自然破不了,但被关在静言堂中稍微用点功,想练到能突破禁制并不难。
对其他人不难的事,对谢遥清却难如登天。
说起他不愿修行这事,其实不仅是偷懒,而是他带着前世的记忆,生怕一个不留神又入了魔道,万劫不复。
他此生当真是半点灵力都不想沾惹。
谢遥清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知道这禁足令,若是硬闯会将力道反弹回来,摔他个灰头土脸,见推不动也没有用蛮力。又绕到窗前推了推,一样纹丝不动。
也是,玄灵真人怎么可能让他钻这个空子?
只不过,用这法子逼他修行,就不怕他一时心急走火入魔么?这清涟山教徒弟的方法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靠谱。
谢遥清在屋内环视一圈,这静言堂原本就是惩罚不肖弟子用的,里面几乎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罚跪的蒲团,里面的棉絮都被跪得硬了。谢遥清拿手堆了堆,总算揉得软了一点,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臂弯里,决定先睡上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依稀有什么声音。谢遥清凑到门上去听,有人压着嗓子问:“遥清,你还好吗?”
是云清的声音。
谢遥清知道他们几个虽然顽皮,胆子却不怎么大,绝不敢在受罚期间溜出来找他,现在能来,只怕是五十遍的《尽心》都抄完了,就算他们使诈也够抄上一会儿的。
谢遥清看了看窗外透进来的天色,居然比他进来时还亮些,他竟然就这样在静言堂睡了一夜,怪不得睡得腰酸背痛的。
“遥清?”见谢遥清不回答,观清也跟着喊道。
“我没事,就是出不去。”谢遥清有些无奈地答道。
“这禁足令不难破,你试一下。”云清鼓励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谢遥清腹诽道。这禁足令是不难破,但是他一个一点灵力都没有的人,用什么试?
几个少年也不敢在门口逗留太久,短短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谢遥清也知道他们帮不上什么忙。这禁足令虽然不难破,却有个要命的问题,它只能由被关的人从里面破解,外面的人根本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