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芫花看好友跟个受气包的模样,看着就很好欺负,想来很早就被刚才那管事盯上,借机揩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倒没什么事,刚才你瞧见了,他不敢惹我。”
杨春杏点点头:“其实这位刘管事之前也来过我的小摊,买过鱼杂羹,我都躲着了,他还……”
后面的话,她一个小姑娘不好意思说出口。
林芫花觉得不应该呀,以她对杨大力的了解,只怕早就梆梆给了对方两拳:“你大伯听了,没反应?”
杨春杏怯怯垂下脸:“怕给大伯惹麻烦,我没敢说,今日刘管事没来,我以为他不在。”
“如果今日我不来码头,你还要一直忍着啊,你可真能忍。”林芫花有点怒其不争,又能理解杨春杏。
两人生活环境不一样,好友胆小懦弱,自卑内向,只做不说,性格里有一份朴实的真,这就走她愿意跟杨春杏做朋友的原因。
“我,我要告诉大伯吗?”杨春杏不确定说。
林芫花把决定权交给对方:“你自己选择,要么把这事告诉你大伯和父母,要么你继续忍让。”
杨春杏不想忍了,似下定某种决心:“我现在就去找大伯,大不了,以后我不在码头摆摊了,我帮家里杀鸡也行。”
逛了一圈码头,林芫花有点疲累,口袋比脸还干净,想着尽快赚到第一桶金,倒腾货物的事,暂时搁置。
两人找到杨大力,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事后怎么处理,林芫花不知,吃过晚饭,挨着枕头,立马染上了瞌睡虫。
清早,朝阳烤干了薄雾。
不等来到摊位,早早看到一名挎着菜篮的妇人等候着。
林芫花有条不紊摆弄大块石头,架起铁锅,点燃柴火……
昨日没吃到渔粉的回头客,也跟着排在妇人身后,不消片刻功夫,排了四五人……
路过的行人见了,奇道:“这不卖渔粉的吗,有这么好吃?不行,我也得尝尝。”
怀揣着好奇心的食客不在少数,看到这家小小渔粉铺子排了好几名食客,出于从众心理,跟着排在后头。
等林芫花将妇人外带的一碗渔粉煮好,一抬头,发现排队的队伍,不知何时又多了好几人。
今天怎么生意这么好?
她数了数人数:“后面的两位食客别排了,咱们家只有十五份渔粉,卖完就没了。”
排在队伍后面的两人嘀嘀咕咕:“看样子渔粉应该很好吃,明天咱早点来尝尝鲜。”
陶祥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这番话,昨天起床晚了,没赶上。
得,今天又没他的份。
就是听说现煮现做的渔粉更美味了,来吃个渔粉,怎么就这么难?
隔壁菜饺子贩子见渔粉摊生意红火,乌泱泱的食客都围在渔粉摊,心头酸溜溜,嘴上卖力吆喝着:“肉沫菜饺子嘞,皮薄馅大,刚做好的菜饺子,要来一份吗?”
等渔粉收摊,没什么食客了,只能等午时的一波客流量。
早早收摊的林芫花,到了临江城的鲜鱼摊,问杨小叔要了条四五斤重的鱼。
杨小叔打趣:“渔粉摊越做越红火,以后林掌柜买卖做大,可要多多照顾我家鱼摊生意。”
给林芫花逗乐:“好说好说,多亏杨老板的鲜鱼一如既往的鲜活,食材好,我家渔粉才卖的好。”
两人互相商业互吹了番。
林芫花数好铜板递去,接过鲜鱼时,杨小叔的妻子往她装粗粮粉的木盆里搂来小半盆小鱼小虾。
杨小叔腼腆说:“春杏,大哥同我说了,多谢,湖里捞来的鱼虾,不值什么钱。”
林芫花不好拒绝,道了谢。
回到家,鲜鱼吃了不少盆里的小鱼小虾,赶紧捞出单独放到清水里养着,明日备用。
小鱼小虾经过清水一浸,活蹦乱跳。
林青叶见了,畅想着:“要是油水充足,拿鸡蛋面粉一裹,放到热油里一炸,炸得金黄黄,都不用吐鱼刺。可惜这个月家里吃用超支,吃不了炸河鱼河虾了。”
陆英摸摸小腹:“最近补身子补得太过,吃得清淡点也好,做一锅柴火煨河鲜也不错。”
一家人围上来,很快处理好麻烦的小河鱼河虾。
锅中热油,不知名的小杂鱼煎得两面金黄,红透了的河虾蜷缩起来,加上红酱炒出诱人的色泽,倒入适量清水莫过食材。
家里没陶罐,还是问隔壁宋婶家借来,盛入陶罐,倒扣上一只粗瓷碗,塞进灶膛,利用柴火的温度,细焖慢煨。
灶里柴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密封的陶罐内,食材在酱色汤水中咕嘟咕嘟翻滚。
待到米饭蒸熟,小心扒拉出来陶罐,粗布包着手,揭开陶罐的粗瓷碗,霎时酱香与鱼香扑鼻,独特的烟火气弥漫。
撒上把蒜叶,盛出煨好河鲜,便可以开饭了。
“好烫。”心急吃热豆腐的林青叶,被烫得一嘴麻,待缓过劲,发现父母吹了吹热气,嗦掉小鱼鱼肉,又去夹河虾。
生怕落后一步,少吃了,林青叶一面呼呼给筷子上的小鱼吹起,一面早早盯上了碗里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