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李槿迟笑笑,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下次我再来。”
说完他转头看向段佳成,笑着说:“我不是很忙,哥哥你想我的话就给我发消息哦。”
几人将李槿迟送到路口处,一路上正愉快地聊着天,快要走到站台处时,走在谭俞身边的李槿迟突然低声开口。
“你跟江淮书在一起了?”
谭俞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心里一惊,过了几秒才回答:“对,不过你怎么知道?”
“吻痕,我刚刚看到了,”李槿迟伸手点了点自己锁骨处旁边的那里,“遮一下。”
此话一出谭俞立刻就想起了昨晚跟江淮书做的荒唐事,他轻咳了一声,扯了扯衣领,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李槿迟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非常同情地目光看着谭俞:“啧啧啧,真可怜。”
谭俞不知道他整的哪一出,神情奇怪:“什么?”
此时几人刚好走到站台处,段佳成冲李槿迟挥挥手,嘴里喊着拜拜,常回家看看这类话语,江淮书则没什么表示,低头看手机,李槿迟冲他们笑笑,随后转头看向谭俞,神情看起来意味深长。
“小心点呐,江淮书他这人虽然看起来冷冷清清,斯斯文文,但是……”
李槿迟挑眉,低笑。
“但是他有点抖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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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段佳成被叫去补习班了,只剩下谭俞跟江淮书两个人,但是谭俞一直在走神,没像往常一样跟江淮书腻在一起聊天。刚刚李槿迟跟他说的话在他心里久久挥之不去,不是说害怕江淮书什么的,因为人在那方面有点特殊癖好很正常,只是他想到了另一方面——他不够了解江淮书。
这听起来好像很滑稽,不过确实是事实,他的确不够了解江淮书,比如江淮书喜欢什么样的食物,喜欢吃甜的还是辣的,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喜欢听哪种类型的歌等等,一切的一切他通通都不了解。
他抬眸看向江淮书,目光略过对方被风撩起的发丝,看向一片空白的远方,他伸出手去抓江淮书的衣摆,明明指尖已经触及到了对方的衣角,可他却总感觉扑了个空。
“怎么了?”江淮书停住脚步,回眸看他。
“你头发上有片叶子,”谭俞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拿掉了发丝边的那片绿叶,“好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吻上江淮书剔透的眼睛,就像圆日倒映在潭水里,静谧漂亮。谭俞感觉自己像掠过潭水的鸟,明明在潭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却又搁着距离,触碰不到,模糊不明。
两人静静相望,谭俞突然开口:“江淮书,你觉不觉得我们隔得好远。”
他话一说完,江淮书的目光顿时停住了。
“家庭,性格,喜好,成绩,就连住的地方都好远好远。”
谭俞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哀乐,唯一鲜明的就是他的眼神,迷茫与坚定的矛盾体。
“就是感觉你好模糊,感觉你离我太远了,我好像根本看不清你。”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江淮书立刻就明白了谭俞的意思——他似乎很少跟谭俞聊自己的过去,就算有也只是一句话带过,轻描淡写,不痛也不痒,没有真正地做到与对方互吻灵魂。想到这,江淮书缓缓伸手牵住了谭俞,随后垂眸看他:“那你想靠近我一点么?”
“想。”
“跟我来。”
他带着谭俞回到了家,来到了房间里,轻轻打开了一个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的小铁箱子,里面装着一个小木盒。
“这是什么?”谭俞问。
江淮书抬眸,看了他几秒,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妈的骨灰盒。”
谭俞瞬间愣住。
“我其实不姓江,江是我妈的姓,”江淮书顿了顿,似是沉默又似是回忆,“我应该叫陈淮书。”
房间里回荡着江淮书平淡好听的声音,像是在讲故事,这次谭俞做了听众,静静地听他说。
谭俞从来没想到过,江淮书灵魂世界的入场券竟会是母亲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