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俞,谭俞。”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谭俞放下手中的菜篮,朝着声源处走去。
“谁?”他四处张望着,开口询问,“谁在叫我?”
那人并没有出面,而是一直在叫着谭俞的名字,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叫,因为他没有回应谭俞。
“谭俞,谭俞。”
他还在喊。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多多少少有点诡异了,但谭俞没有止住脚步,而是继续前进。周围环境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偏僻,太阳也快下山了,谭俞感觉不对准备就此停步回家,结果他刚转身就莫名其妙掉下了悬崖,身体一下子悬空快速往下坠,谭俞本能地用力蹬了一下腿。
“咚!”
书桌被猛地撞了一下,谭俞一下子就从梦里清醒了过来,这动静可不小,全班都看向了这边。
“嘶……”膝盖被撞得疼得他直抽气,皱着眉呲牙,“好痛……”
“怎么了,”江淮书立刻转头看他,语气关切,“撞到哪儿了?”
现在是开学第一课,已经快下课了,刚刚敌敌畏在布置作业,任务量有点重,但是没有学生敢当面表达不满,只能小声哀嚎抱怨,现在谭俞搞这么大动静可就让人误会了,段佳成看得目瞪口呆,默默给兄弟竖起大拇指:“牛逼啊老谭,打出起义第一枪。”
讲台上的敌敌畏把粉笔扔在讲台上,背起手来回渡步:“怎么,谭俞,这才开学第一天就对我有意见啊?”
完了。
谭俞嘴角抽搐了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有。”
“没有你踹什么桌子?!”敌敌畏冲他瞪眼,气得眉毛抬得老高,“搞这么大动静,示威啊?!你当我聋呢!”
面对这种情况说实话是不可能的,谭俞转了转眼珠子,随便扯了个谎:“我真没有啊老师,刚刚捡笔的时候凳子崴了差点摔倒,姿势一歪就不小心踹到桌子了。”
说出的这些话实在逼真,谭俞差点儿连自己都信了,敌敌畏神情怀疑地看了他好几秒,他也脸不红心不跳地回望过去,最终还是把对方成功糊弄了过去。
“行吧,信你一回,下次捡笔小心点儿啊,”敌敌畏走到讲台边拿起化学书拍了拍上面的粉笔灰,上下打量了一下谭俞,批评了一句,“毛毛躁躁的。”
“作业做完明早交给课代表,课代表记好名字交给我,谁没写有他好果子吃!!”
说着他便清了清嗓子,用浑厚的嗓音喊道:“下课!”
早上的高三生下课时没这么有活力,一个个跟被吸了阳气似的趴在桌上睡觉,几乎没什么人说话。
“同桌——”谭俞皱着眉往江淮书那边凑,说话时尾音拖得老长,“我撞到膝盖了,好痛啊我服了。”
听到他的抱怨,江淮书把手伸向他的膝盖:“我看看淤青没有。”
身为他的同桌,江淮书是清楚他不是因为捡什么笔而撞到桌子的,所以开口问他:“你怎么会突然撞到桌子?”
说到这个谭俞有点不好意思,他笑了两声,小声道:“我刚刚睡着梦见我掉悬崖了,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蹬了一下,没想到动作这么大,就这么撞到了,疼死我了。”
江淮书撩开他的校服裤,接着将他的膝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碍后才收回了手:“现在只是有点红,过段时间如果淤青了就拿点药水擦擦。”
他神情认真,用着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看着自己,漂亮的凤眼里装着星星点点的温柔。谭俞见状,莫名有些心痒,他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确认没人下位置活动后就一下子凑了过去,亲了一下江淮书的脸。
“好。”他笑,声音放得很轻,表情蔫坏,“都听我宝宝的。”
谭俞这么突然地靠过来,江淮书手边的笔一下子就被碰掉了,落到地上一路滚到了谭俞脚边,谭俞准备弯腰去捡,但江淮书却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我自己捡。”
“哦好。”
说完谭俞便点了点头,准备直起身,可就在他刚要把头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弯腰捡笔的江淮书突然轻轻扯住了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下压,随后便吻住了他的唇。
“小俞,”
江淮书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亲昵地唤他,凑到他耳边低语。
“你这么乖,是只对我一个人么?”
谭俞没料到他这么大胆,连忙抬起头退开身,心虚地扫了眼四周的同学,低声开口:“你疯了?”
“要是被看到我俩就完了。”
这句话对江淮书来说似乎没什么威慑效果,他静静地看了谭俞几秒,随后问道:“你知道你现在的举动让刚刚的吻变得像什么吗?”
这句话一说完谭俞立马疑惑了:“像什么?”
江淮书捡起笔回到座位上,神情如常,但下一秒却语出惊人。
“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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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开学第一天,下午放学比较早,段佳成收拾好书包就凑到了谭俞那边,满脸都是按耐不住想立刻冲出去的冲动。
“老谭老谭,买酸角汁去啊。”
“不去,”谭俞打了个哈欠,懒散地拉上书包拉链,“我要去喂卷卷。”
“行吧,”段佳成点了点头,转眼看向一旁的江淮书,“新同学你去不去?”
段佳成话还没说完谭俞就突然抓住了江淮书的袖子,还没等对方说话他就先一步开了口:“我同桌也不去,他要陪我喂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