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鼎下面绘制着繁复的法阵,将它层层保护起来。三人的攻击被挡在法阵之外,连药鼎的表皮都碰不着。
薛予蓁为难地瞧着阵法纹路,抬头看了看顶上破开的大洞,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我便好好修习阵法。若是子书师兄在这就好了。”
洞口偶有焦石落下,但落到药鼎上的尽数被阵法弹开。
薛予蓁举着不系舟左右比划了一下,正想要尝试暴力破阵,余光扫到一抹银光朝自己袭来。她举剑将暗器拨开,扭头看去,只见几十名身着黑衣的暗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两人赫然是曲飞白和崔以云。
薛予蓁看着两人,嘲讽道:“凌河药谷这是不愿意继续做戏了?”
曲飞白轻蔑地撇了她一眼,“只要你们今日死在这里,是知源宗还是凌河药谷,就不好说了。”
说着,他抬手朝他们比划了一下。身后的暗卫便同时向三人袭来。
阿无挡在最前面,她看着这些黑衣人的招式动作,虽然煞气浓重、出招狠戾,却在回身闪避时透露着丝丝僵硬。
在目睹一人被砍断手还依旧举刀入战后,她脸色大变,朝薛予蓁和谢云涧喊道:“是傀儡!”
一番交战下来,薛予蓁和谢云涧也发现了,这些傀儡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即便是断手断脚也要挣扎着举起刀继续攻击他们。
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就算将他们的头砍掉,也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胡乱地挥刀。
薛予蓁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盛,她愤恨地瞪视着站在高处端着一副看好戏神情的两人,怒道:“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看着三人像笼中困兽一样在傀儡群挣扎,曲飞白愉悦地抬了抬眉,“不是喜欢打斗吗?这就让你们打个痛快。”
谢云涧听见这话,朗声对薛予蓁说道:“阿予,没必要和他们说这些。”他嗤笑一声,意有所指,“我观那位曲兄站得别扭,怕是上次的伤还没好。”
他一剑将三四名傀儡扫开,“让我们同这些东西斗,莫非是被我们打怕了吗?”
话音刚落,崔以云便瞬间出现在他上空,朝谢云涧掷出两柄双刀。
谢云涧拉过傀儡挡下这一击,自己旋身溜到一旁去。那傀儡感受不到疼痛,只被刀打得往后退了两步,任由双刀插在自己的身体上。
崔以云轻巧落地,想去拿回自己的武器,但傀儡敌我不分,感受到活人的气息举刀便砍。崔以云显然也被吓一跳,她堪堪躲开傀儡的攻击,念咒想要唤回武器。
但双刀飞向她时被一道寒光箭矢打落在地,谢云涧踩上双刀,微微用力,刀身便在他脚下断成几节。
他朝着崔以云笑了笑,连头都不曾低一下,毫无歉意地说道:“抱歉,脚滑了。”
本命武器受损,崔以云嘴边溢出一丝鲜血,她用怨毒地眼神盯着谢云涧,慢慢舔掉血迹,“你不会以为——唔!”
一把长刀从后面自她右胸穿出,她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却见阿无笑得恶劣,“这会儿还想放什么狠话?”
阿无毫不留情地抽出长刀,崔以云被这力度带得踉跄一下,捂着伤口用尽全力远离二人,咬牙切齿地骂道:“卑鄙。”
薛予蓁替两人击退几个傀儡,听见这话好笑地问道:“说的真好,是在说你们自己吗?”
她看了看不为所动的曲飞白,“看起来你们关系也不是很好嘛。”
崔以云却朝他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吃下。随着她吞咽的动作,胸口的伤居然肉眼可见地在愈合,周身灵气暴涨。
她另取出一柄短匕首,眼中满是恨意,“第二次了。”目光如蛇信子一样缓缓划过薛予蓁和谢云涧的脸,最后落在阿无脸上,“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说着便提着匕首向薛予蓁胸口刺去,她速度极快,薛予蓁紧盯着她的身影,手中不系舟蓄势待发。然而崔以云在靠近她时却突然消失,下一瞬,她闪到了薛予蓁的身后,手腕反转,冲着薛予蓁的脖子狠狠刺去。
薛予蓁撤身一躲,被锐利的刀锋削掉几缕头发。她脚尖在地上一点,往后连退四步,在最后一步时足尖用力,旋身朝着崔以云刺去。
却见崔以云匕首一横,用力一挑,挡住了她这一击,两人均是借力向后一跳。
薛予蓁脸上没了表情,落地的瞬间便又横起不系舟攻了上去。
傀儡多数被砍得七零八落,就算再想动也动不得了。站在高处的曲飞白被谢云涧几箭激起怒意,又见崔以云一人面对两人,终于也是飞身而下加入了战局。
也不知崔以云服下的是什么秘药,五人足足打了一刻钟,她竟然也没显出疲态。
而阿无和谢云涧却是已经灵力耗尽,略略落入下风。
薛予蓁看着被曲飞白打得连连落败的两人心中焦急万分,不慎被崔以云划伤手臂。她闷哼一声,看向崔以云。
“这时候还敢分心?”崔以云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好似这场对局的胜者已经出现一样。
曲飞白漫不经心地说道:“看见那口药鼎了吗?一会儿把你们也丢进去。”他手指虚虚点过三人,“一个元婴修士,两个金丹。能练出不少好东西呢。”
其实薛予蓁自己的灵力也快耗尽,但听见曲飞白那席令人作呕的话后,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无助地闭上眼睛,想着即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这两人一同拽进地狱。
下一瞬,她猛地睁开眼睛,右手握住不系舟的剑刃一划,掌心立马涌出鲜血,她握紧拳头任由血液滴落在地上。而后,她蹲下身快速地以手画阵。
谢云涧和阿无虽然不知道她在画什么,但依旧强撑着挡在她身前不让曲飞白两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