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最后一个音符如轻烟般在空气中回荡,余韵久久不散。
许子默怅然若失地走到钢琴前,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客厅里静得出奇,仿佛连时间都停了一瞬。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他们对彼此的情感和对现实的无奈,只剩下两人交错无声的目光。
门口送别时,两人都满眼不舍。
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许子默紧紧地抱住了她,力道仿佛要把她融进骨血里。陆之音依偎在他怀里,像只受了伤的小鸟,柔弱却倔强地汲取最后的温暖。
她仰起头,楚楚地望着他。
许子默情不自禁地想亲上去,可是这一次,陆之音却伸手抵住了他的唇。
“我酒醒了。现在,这场梦也该醒了。”
一颗亮晶晶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悄然滴在两人之间的距离里,像一粒细盐,洒进心口最脆弱的地方。没有声音,却疼得猝不及防。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碎了。
————
去机场的时候,陆之音是一个人。
陆鸣有工作排不开,说下周就飞去美国看她。
她一个人拖着两件又大又沉的行李箱,背上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粉色书包。
许子默最后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意愿,没有来机场送她。
进海关前,陆之音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机场大厅,眼里满是依恋与不舍。
子默,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
她盯着手中的登机牌,悲伤和对未来的憧憬交织,含笑带泪。
她将登机牌递给海关人员检查。那个女人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眼神随即一亮。
“原来您就是陆之音啊。”她弯下腰,拾起脚边的一个塑料袋,说,“刚刚有位先生过来,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陆之音意外地接过,打开后发现是一堆药,光是消炎药就有好几盒。袋子里有一张便条贴,上面写着:
之音,听说美国看病不方便,给你准备了些药。练琴的时候也要注意休息,不然手腕又要发炎了。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顺遂,早日梦想成真。我还等着听你的音乐会呢,大钢琴家。
纸条上没有署名,但是谁的笔迹一目了然。
此刻的陆之音早已哭成泪人儿。她拉住那个海关人员,焦急地问他走多久了。女人说走了好一阵了,估计有一两个小时了吧。
她连忙转身扫视大厅,却怎么也找不着许子默的身影。
熙熙攘攘的机场在此刻竟显得如此空荡而孤独。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像是要出队。
那位海关人员见状急忙伸手拦住她:“小姐,您的飞机马上要登机了。快进去吧。”
陆之音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眼神里写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将那包药塞进书包,最后几乎是被那位海关人员连催带哄地推进了关口。
远处的某个角落里,许子默藏身其中,目光紧随她离开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
他捂着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接连滚落,身体止不住地抽动。
之音,你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
不管多久,只要你回头,我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