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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圆月人间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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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管理门派,我选取了九位心腹任职十点阎王。除了阎罗、杵官这两位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其余七位也都是经受住了层层考验,获得了我们信任的魔族同胞。我们的势力在暗中慢慢膨胀,如果说开封府是这座城市明面上的政府,那我们鬼市就是暗地里的领袖。哦,说起来,皇甫一鸣还和我做过交易呢——他来我这儿买了不少妖魔的情报,包括云州千峰岭的寨子位置。说实话,我还以为他是突然正义感泛滥要去斩妖除魔,没想到这些情报用在了折剑公审中……可笑。

我们兄妹三人虽然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这么多年来,我们也见识了不少受人类歧视的半魔和异族。很难说我们三人创立鬼市的初衷不是为了建设一片没有种族歧视的净土,哪怕在这个充满成见的世界里,我们所能争取的也不过开封地下城这小小一隅……

很多人觉得,鬼市的规矩看似繁杂,其实究其根本简介得很——不过一个「财」字。

事实上,钱财不过是表象。在十年的经商生活中,我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利益就像灾难一样,都能使人团结。利益面前,不分种族、不分出身,所有人都喜欢它,而为了得到它,人类甚至愿意暂时放下心中成见,和异族坐在谈判桌前冷静友好地交流……作为五年前那场折剑公审的亲历者,你们应该很清楚这个场景多么难以想象吧?

所以,在鬼市子,「利益与价值」就是唯一的规则、永恒的通行证。至于其他外在因素——先天的出身、样貌、性别、贫富、性格……这些通通化作了每个人进入鬼市之前佩戴的面具。戴上面具,意味着抛却一切束缚自己的标签,自踏进鬼市的一刹那,你就是全新的人。没人会因为你的种族、性别或容貌而歧视你,只要你有本事,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不过,我们依然不敢太招摇过市地招募同胞,只能私下里打听。因此,直到五年前,鬼市中活跃的还是人类占多数。那场折剑公审之后,中原武林对魔族的迫害减弱了许多,我们阎王关也得以趁机扩充人手——哈哈,说起来,我等还欠诸位一句感谢呢。

至于方才为何要在红雾冢中对各位使用入梦香……得罪了,其实是为了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各位悄悄带离那片危险区域。

各位可知,那红雾冢中封印的‘妖魔’、红雾山上弥漫的雾气之起源,都是因为你们在雾中看到的那个笔直的影子——

他就是素隐剑的剑灵。

约二十八年前,杵官他在鬼市中意外发现了一对流落人间的魔族兵器,他立刻准备向那名人族商人购买。他给出的价码十分丰厚,那商人动了贪念,一开始便满口应下。但当他发觉这双剑来自魔界后,竟然阳奉阴违,暗中将其卖给了蜀山。杵官为这事可没少生气……直到他死的那天,嘴里都在念叨这个呢。”

龙溟已经有点火大了,毕竟神农鼎这种神农秘宝都被蜀山当成三神器了呢。“哼,只因为是魔界之物便带有原罪吗……”

“当然,竟敢欺骗十殿阎罗、甚至害的我们痛失一名兄弟,我们怎会轻易饶了他?”

姜歆至今还记得,那无耻之人死前仍不知悔改的恶毒嘴脸。

就连最后的遗言里,他对魔族的歧视也溢于言表。

“——要、要不是看在你们真有几个臭钱,谁会冒着生命危险跟你们做生意!魔剑放在你们手里,肯定会用来祸害苍生!我的死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二十八年前的姜歆冷脸瞪着他:“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向你寻仇,是因为你既无诚信,又不守规矩,甚至害死了我们的兄弟!难道在人类社会里,没有以血还血的说法?!”

“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魔!你们就是想杀人而已!”

阎罗恶狠狠地捏碎了一只价格不菲的青釉茶杯,气的咬牙切齿:“死到临头还在为自己的罪行辩解……你们人类果然一个个都是颠倒黑白的高手!”

“……”姜歆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忍着愤怒和他辩经:“鬼市建立之初,就是希望为魔族在这人世间撑起一片平等、公道的天地。在这里没有身份之别、种族之分,我们只认同契约之上的金钱!我们全力淡化那些不可改的先天因素,就是因为受够了因为这些而受到的莫名其妙的歧视!我们虽然不择手段,但也始终秉持着不主动害人的原则底线!阎王关的魔族从未向人类举起屠刀,甚至还资助过角门里的穷苦百姓,你却要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毁了这一切?毁了这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信任?!”

“小妹,跟这无赖还费什么口舌!恶有恶报,他既然敢坏了鬼市的规矩,就说明早已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赶紧杀了他以告慰大哥的魔灵才是!”

当时对这个叛徒的处刑,是在鬼市最深处的一处祭坛举行的。来了很多人,有受到阎王关资助的普通百姓、有鬼市的盟友,也有官府的合作方。不过,这些人都只是沉默地盯着眼前这自作自受的家伙,一言不发。

“喂——你们、你们都是人吧!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这些妖魔?对、对,报官,立刻报官啊!把它们通通抓起来!”他冲着角门里的百姓怒吼。但这些人虽然没有帮助秦广对他处刑,却也不曾向他投去半分怜悯的眼神。

这就是真正的平等。有罪便罚、有功便赏,不受出身所左右,亦不为强权所蒙蔽。

阎王关的弟子,不会无故将屠刀指向他人,却也不会白白受人迫害。

鬼市要的从不是笼统的金钱,而是围绕金钱所创造的规矩,是无形的契约,是在规则庇护之下的真正的平等。

听了这话,结萝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武林正道,也发自内心心疼厉岩:“哼哼,在这鬼市里,反倒是人类需要夹着尾巴过日子呢~也罢,天道好轮回,总得让他们尝尝被歧视的滋味。”

欧阳靖亦叹气:“江湖可不止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啊。”

姜歆苦笑:“不,姑娘。我们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是人类或者其他种族。当然我能理解,听到这里你们肯定会觉得,不过只是那人不讲诚信而已,区区一对魔剑,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小题大做?

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魔剑。而且,如果放任这对魔剑流落到不懂它的人手里,才会给天下带来祸患!”

皇甫卓流下一滴冷汗:“难道说红雾冢的杀人魔气,就是这把剑造成的——”

“……费隐剑、素隐剑本为一体。

是蚩尤族的锻剑人将一颗阴阳紫阙分成两份,分别用来吸收天地灵气、锻造双剑,机缘巧合之下炼化出了剑灵。

严格意义上,只有素隐剑可以被称作魔剑。因为素隐剑灵同化了阳阙,以魔焰炼化形体,姿态健硕凌厉,形同妖魔。而费隐剑则不断囤聚至清至纯的灵气,炼化自身,其形态温和圣洁,形同仙神。

素隐剑灵生性暴虐嗜血,当双剑仍为一体时,有费隐剑灵始终压制、安抚他,达成阴阳双生的效果,既能压制住素隐剑灵的魔性,又能发挥出双剑最大的力量。

一旦双剑分离,费隐剑灵便会陷入沉睡,不肯醒来。而素隐剑剑灵将终日神志不清、狂暴疯癫,除与费隐剑灵重逢之外不可解。

蜀山得到双剑后,意外发现费隐剑拥有压制魔气的功效,但在不知全貌的情况下误将其与素隐剑分开存放。期间素隐剑一直受到封印压制,故而始终沉睡,也因此积攒了许多年的暴虐情绪,不得释放。

直到……十三年前。

经过多年的苦心孤诣,鬼市终于探听到了素隐剑的下落。大哥立刻行动,潜入蜀山夺走素隐剑,并将其暂时封印于红雾冢。从此,红雾山中魔气经久不衰。

当然,鬼市盗剑,蜀山又怎会放过我们,于是立刻派了一名叫做江朝的道士下山,夺回素隐。我们大哥别无选择,只能赌一赌此人心中尚有半分良知,将素隐剑和费隐剑的秘密告诉了江朝。万幸,此人似乎对妖魔并无偏见,并未固执己见地强行索要素隐剑。但他也带来一个噩耗——之前他听说了一位师兄转述的皇甫家的情况,知道皇甫家的少主受到长离剑煞气所害,正巧费隐剑具有压制魔气的功效,因而他拜托了一位叫一尘的道长将其转赠给皇甫家,以进一步压制长离煞气。”

凌波恍然大悟:“啊,原来一尘师伯一直守护的那把剑就是费隐……”

谢沧行对此也有印象:“不错,当年为了救皇甫少爷我提出了以人养剑的方案,再加上江朝那小子带来的费隐剑,要保证皇甫少爷的性命绰绰有余。”

皇甫卓呆滞地望着地面。

“……大哥知道,费隐剑一朝一夕间肯定无法要回来了,何况那还是以武林正道自居的皇甫家。但是红雾冢的事又不敢拖延,万一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类发现真相,并起了歹意……于是,江朝和大哥一拍即合,决定共同前往红雾山,冒险解开封印,强行消耗剑灵的力量,令其陷入沉睡,再由江朝出面交涉,令双剑重逢。

既然事态已经偏离轨道,那就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拼尽全力——我们魔族向来如此,不破不立。大哥总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们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只可惜这一次,大哥赌错了。

剑灵乃天地灵气化身,根本无法杀死、也没有可供消耗的体力。一旦陷入消耗战,剑灵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敌。

江朝身经百战,怎会看不出眼前一战根本毫无胜算?但他拼上性命,也只够狼狈地带着大哥逃出生天……”

那一日,红雾山山顶下起了史无前例的暴雨,就像老天也在为人间的悲剧痛哭流涕一样。

河水逐渐漫了上来,枫叶漂在水面上,黏住了杵官奋力划水的手臂皮肤。空气又湿又冷,额前的刘海挡住眼睛,然后被狂风吹到脑后,贴着头皮。

“……喂……”

“……喂!!”

“喂,醒醒,人类、臭道士!狗眼看人低的牛鼻子!坚持住,马上就到山洞了,只要把船开起来,我们就能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他冻得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偶尔还会咬到舌头,溅了满嘴血。

“别死了——喂!听见没有!给我撑住!说好的要帮我们跟皇甫家交涉呢,你这混蛋要是没了,我上哪再去找一个信任我的蜀山道长帮这个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皇甫家这种武林正派,其他生意倒还好,要是被他们发现素隐剑是魔剑,肯定会拿费隐剑砍下我的头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因为人心中的成见就是如此根深蒂固啊!!!”

“……咳咳……”

良久,他终于等来了那个气若游丝的声音。

“你们…魔族,是不是都喜欢…管我们叫,牛鼻子啊……咳咳呕——呼……”

“这是重点吗!!……行行行,我不叫你牛鼻子了好吧?我叫你江朝,你满意了不?江朝江朝江朝江朝!混账,别给我死在这里!”

“我………”

“说什么?听不见!你省点力气,但先别睡,我们马上就能看见船了,趟过这条河就能上岸了!……抱紧我的脖子江朝,别掉下去了,汴河很深的,你要是掉下去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啊!”

“……好。”

“…该死……自以为是的混蛋,你们人类都像你这样不自量力吗?我死了还能变成魔元等着复活,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啊!你们不是最懂得珍惜小命吗,为什么刚才非要替我挡下那一击啊……”

“……”

“你非得要我欠你点什么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魔族都是一群仗义的傻子?我我我我告诉你,我可是阎王关的杵官,最擅长的就是算账,你以为我会因为欠了你一条命就耿耿于怀一辈子吗?!”

“你不是说过…你还要回家吗…”

“………”

“我是个…孤儿。除了秋夜、月儿,还有同门与师伯……什么都没有。可是你还有家,你还要回家,有家人…在等你们平安回…所以你,不能死在这……”

“你他娘的……!”

“你…替我和秋夜……说抱歉。我从来不是个好丈夫…让秋夜、把月儿,送到折剑山庄。罡斩师兄说…欧阳门主不像皇甫门主…他是个好人……”

“滚!这才哪到哪啊就跟老子交代后事,放你娘的屁!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肯定能活着回去,到时候你自己跟那婆娘说去!什么罡斩欧阳英乱七八糟的老子不认识!你自己去!”

“……”

“喂……江朝?江朝!船来了!你撑住啊,我们顺流而下,很快就能回鬼市了!我们那儿能找到开封最好的医生,肯定能救活你的!”

“…听我说……”

“……我听着呢。”

江朝颤抖着手抓紧杵官的衣襟,将那片布料染成赤色。他掌心紧紧握着一条原本洁白的剑穗,那是他们此行唯一的战利品。

“既然我注定无法平定素隐剑灵,那至少请你…先将剑穗……还给费隐吧。”

杵官想,这有什么用啊。剑穗只是个装饰而已,对安抚剑灵没有任何用处。

但他还是说:“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它送到皇甫家。”

那一日风浪大作、小船被掀翻了,一人一魔坠入湖里。杵官不会水,他在湖里游了半天,差点给自己呛死,都没找到江朝的尸体。那人就这么死在了汴河渡。

杵官把剑穗交给了秋夜,告诉他希望她有朝一日还给皇甫家。他说,你丈夫已经没了……因为我而死的。你要是想向我寻仇,我随时奉陪,但我现在还不能死。我得把素隐剑的问题解决了再死,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个傻子呢……

后来,杵官试着前往皇甫府交涉。他想尽一切办法,隐瞒自己盗取素隐剑的事实和魔剑的真相,只求借费隐剑一用,这可是拯救苍生的大事!

但皇甫一鸣只是让他进了府邸,给他看了一眼命悬一线的皇甫卓:不知为何,长离剑中煞气忽然剧增,那养剑人夏初临都病倒了好几次,若是失去费隐剑,只怕我儿性命堪忧。

那之后,秋夜找到了杵官,说自己下了决心,要跟他一起前去击败剑灵。杵官勃然大怒,他让秋夜拿着剑穗,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再去冒着个险,不然他如何对得起江朝在天之灵?

那婆娘却说,她已经将白色剑穗洗干净,绑在那支黑色竹笛上,交给江月了。不……其实那上面的血迹并未完全洗干净。它干涸太久,怎么洗也洗不掉,白色的剑穗现在已被染成了淡黄,但也只能这样了。

素隐剑灵并无神智,无法理解何谓死亡,但是当江朝死在汴河里时、当杵官和秋夜死在自己身边时,素隐共情了他们的痛苦,因而发狂。他将过剩的魔气沿着山间河流渡于汴河底部,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扬起漩涡。

“……”

“…………”

皇甫卓怀着沉重的心情抚摸那枚泛黄的剑穗,如同抚摸一滴费隐剑的血泪。

阎罗苦笑道:“其实我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剑灵很近了。至于为什么还没有受到攻击……呵,可能是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半身就在旁边,因而安心吧。”

欧阳靖记得,原作中皇甫卓只是“体弱多病”,远未达到“性命垂危”的地步……难道这也是多次轮回的副作用?

“这便是当年全部的真相了。”

姜歆看向皇甫卓。那双眼里有太多兜不住的情感,秋风一来,就像枫叶一样速速飘落。

“时隔多年,现在的素隐剑灵已经十分虚弱了。而且,你手持费隐剑,只要你愿意,就能轻而易举杀死剑灵。素隐剑察觉到费隐剑灵的气息,必然不会还手,你也不必担心自己会受伤。做出选择吧,皇甫卓。素隐剑灵害人无数,又是魔族工匠所造,无论从哪个角度评判,似乎都罪无可恕。那么这一次,你是准备代表所谓的武林正道斩妖除魔,还是如何呢?”

剑在你手,做出选择吧。

“……”

皇甫卓紧紧捏着手中的费隐剑。他头一次发现,原来一把剑也能如此沉重——它是武器,却又不仅是武器。它代表着审判的权利、裁定生命的权利……持剑人几乎拥有无上的权利,却唯独没有后悔的权利。

「而一个生命是否有权利活在这世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给出回答!」

「是啊,抛却那些人族魔族的身份,他们不就是一个个活在世上的生命吗?」

“姜前辈……我,可以将费隐剑还给他吗?”

姜歆挑了挑眉:“哦?你竟然不会想着先把这魔剑之灵灭了吗?他可是间接害死了不少人呢,又把红雾山搞成那副样子,你不恨他吗?”

“……前辈,一路走来,我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正邪黑白本为同源之水,清浊善恶终有共流之时。若真要追究对错,不就该怪那商人太过愚昧,将魔族的剑卖给了蜀山吗?再往前推去,我的父亲不肯出借费隐剑,他不也是帮凶之一?世人、世事盘根错节,哪有谁真正清清白白?倒不如将费隐还给素隐,将其从分离之苦中解脱出来,也算圆了一桩心愿……”

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与见证下,皇甫卓手持费隐,一步一步向着浓雾中心走去。沉睡了三十五年的剑发出阵阵嗡鸣,明亮的白光形同旭日,将红雾尽数驱散。皇甫卓忽然想到,或许这个世界就如同这片浓雾,真相永远被埋藏在中心。原地踏步的人们任由雾气遮蔽双眼,最终迷失了道路。只有勇于做出改变的人,才有机会离开怪圈。

两名剑灵在滔天的灵力中彼此拥抱、交谈,阴与阳、仙与魔、火与水,两种截然相反的概念合而为一。恢复理智的素隐与费隐看向他们的恩人,并深深鞠躬。双剑在空中旋舞、交缠,最终双双飞至皇甫卓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何意?”

姜歆踱步走来,缓缓说:“哦~看来,他们已经将你视作恩人,准备认你为主了。收下吧。”

“可是,它们毕竟是魔界……”

“阴阳双剑之中,唯素隐剑魔气最盛。而今费隐剑已经回归,他的作用本就是压制魔气。你使用费隐的这些年来,可有感受到任何魔气吗?”

“这……倒是未曾。”

“那不就得了。如今双剑重逢,阴阳调和、五灵均衡,不仅毫无外溢的魔气,对其主人的修炼更是大有裨益。”

忽而一道金光呼啸而过,素隐剑灵融入了河流分支、溯游而下,在汴河渡掀起了最后一次风浪。水花与气泡托起那人的尸身,体表被珊瑚、水藻严密覆盖,过去十年,竟然仍未腐朽。尔后他卷起浪花,托举起秋夜、杵官的魔灵,将其还给了阎王关的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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