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瞟了两眼,没看出这发型哪里独特。
“金琉斯二世的同款发型啊!”挑染红毛说,“我和他都是黑长直。不过我为了追求个性,挑染了一缕鬓角。”
这话洛兰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只好说:“很潇洒。”
苏桀也说:“嗯,潇洒。”
“我叫刘漆夙。”挑染红毛和洛兰、苏桀二人握手,“你不用自我介绍了,谁都知道你是爆灯的黑魔法师洛兰。”
众人闲聊了20分钟左右,期间,白宿桓偶尔和他们搭话。他风趣幽默,如果不知道他是舍利贩子的话,学徒们一定愿意和白宿桓聊天。
没发生任何意外,没遇到法阵、魔法生物或是其他需要魔法解决的事情,更没被拽进识海。
洛兰有点坐不住了,他最不擅长什么也不做地消磨时间,率先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到处观察。
小屋客餐厅一体,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摆了两张床。一张普通的单人床,一张上下双层床。
卧室对面,就是洗手间。洗手间非常狭窄,洗衣机要摆在厨房。
恨不得把地板缝也掰开检查一遍,什么也没发现。洛兰又回到客厅,观察茶几上的三个骨灰盒。
骨灰盒上有死者的名字,由最便宜到最贵,分别是:庄馨予、徐光耀、徐佑谦。
这三名死者的关系,应该是……
“母亲、父亲和儿子。”白宿桓把洛兰的心声说出来了,他抽完了那支烟,含了一颗薄荷糖。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刘漆夙先说了句经典废话,“这三名死者,和您的关系是?”
白宿桓望着骨灰盒,把薄荷糖的糖纸展平,用手指仔仔细细地压了一遍:“我答应过他们,给他们哀荣。”
“朋友?”刘漆夙问。
白宿桓笑了笑,没说话,他打开沙发旁的一个生锈铁盒子,把糖纸放进去。铁盒子中,攒了很多漂亮的糖纸。
刘漆夙看起来吊儿郎当,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他可不傻,立刻看出来,白宿桓不愿意讲三名死者的往事。
“这白宿桓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心思不老少。”刘漆夙通过心灵链接吐槽。
话音刚落,气温骤降。阴寒之气刺入骨髓,颅骨中仿佛有什么黏滑的东西被抽了出去。
面颊的肌肉一软,下颌不自觉地张开,一团凉气从口腔飞出。洛兰知道,那是他们的魂魄。
“来了。”白宿桓轻声说。
意识回笼,睁眼一瞧,他们还在鸦巢贫民窟的小破屋。只不过,屋子变得很脏,香烟的雾气在半空浮了一层,遍地是烟灰和空啤酒瓶。
十多个人挤在屋子里,洛兰手中拿着一杯啤酒。
身上的衣物,由春树的校服长袍,变成脏旧短袖,再看身边的同学,和洛兰的情况一样。容貌没变,衣服变了。
识海由一个人或多个人的记忆构成。其他与这段记忆不相关的人进入识海,往往扮演无关紧要的路人。
很可能是炮灰,开场3分钟就死。
看得出来,洛兰等5人在识海中扮演的角色,就是路人小弟。
“阿福啊,只要你嘴巴严,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一个披着黑袍的魔法师打了个酒嗝儿,他又丑又老,个子还矮,像一只癞蛤蟆,打结的头发沾在黏糊糊的蜡黄色面颊上。
被叫做“阿福”的人,坐在洛兰对面,他额头宽下巴宽,眼睛小,还带着黑框厚眼镜。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我很老实”的土气,呵呵笑着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魔法师喝高了,口齿不清:“我给你的可是好东西,以后会有更好的东西。隐士他老人家……”
听到“隐士”二字,阿福连忙道:“哥,这话咱俩私下里说就行!”
魔法师打了个寒战,猛然酒醒。兜帽的阴影下,透出一双鬣狗似凶残卑鄙的眼睛,他的杀气腾腾的眼神,从洛兰等小弟脸上依次扫过。
“哎,看这事闹的,”魔法师叹了一口气,从黑袍中掏出法杖。
糟了,他要灭口!
他们进入识海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存档。倒流时间需要脱战的安全环境。此时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洛兰顾不得恶魔科回路会不会被发现,催动天赋回路【盗火涎液】,想先下手为强。
这时,身边掠过一道人影,苏桀手一撑茶几,翻身跃起,出现在魔法师身后,两手按着那颗脑袋。
咔嚓一声。魔法师的头被整个儿拧了下来。
喝酒的小弟们尖叫连连,只有阿福还算镇静,他迅速掏出木仓,刚要扣动扳机,眨眼之间,苏桀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出现在他面前,捏住枪管往上一抬。
砰。子丨弹击从阿福下颌射丨入,击穿阿福的脑袋,脑浆四溅。
苏桀擦去脸颊的血和浆液,夺过阿福的枪,连续击毙剩余的小弟,每一枚子弹都正中眉心。
小屋内唯余尸体。
“潇洒么?”苏桀问洛兰。
洛兰竖起大拇指:“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