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刚才没注意到你,”金丝眼镜揪着洛兰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长得挺帅啊,阿赞的男宠?”
洛兰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时,不悦地蹙起眉头。
围着他的人,被他这正直不屈的反应取悦了,登时哄堂大笑。一个胖子伸手就往洛兰腰上摸。
这是任务、这是幻境、这不是真的……
然后,洛兰抬手就把餐盘扣在金丝眼镜脸上,碎玻璃扎进那人的面颊。紧接着洛兰用法杖刺穿偷摸他的那只手,同时发动技能【盗火涎液】把剩下几个人烧得嗷嗷叫。
既然是幻境,他忍气吞声地干什么。反正能回档。
在那些法师反击之前,洛兰按下回档键,他们满面怒容散去。打完就跑,出口恶气。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洛兰又多端了两小时的盘子。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雷雨天,幸好没什么人注意到角落处的服务生。
“……嘿嘿,金琉斯离开恶魔巢穴时,身上还留着一块消不掉的吻痕……”
洛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肘窝。
他曾问苏桀,为什么知道他身上有接肢回路。
苏桀回答:接肢回路就是我留下的。
正出神时,金丝眼镜冲洛兰招招手,让他送酒。这一次,洛兰端得稳稳当当,没被他们注意到。
他们继续谈论……或者说意|淫着金琉斯。
“我要是苏缇耶,这一口肯定咬在大腿根。”
“早就咬过了吧,苏缇耶当了大魅魔的管家整整10年啊。”
“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苏缇耶能睡金琉斯每一天。”
洛兰被迫偷听了10个多小时的姿势、秘术和奇技丨淫巧,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又存档一次。
参加舞会的人,已喝得醉醺醺。很多原本戴着面具的人,早已不知道把面具扔到哪个角落。
他们人手搂着一个美艳的舞伴。酒精的催化下,嘴边愈发没个把门,洛兰终于听到了一些他愿意听的内容:
“别幻想怎么睡金琉斯了,嗝,说点正事儿。”胖子打着酒嗝说,“【隐士】想从哪里开始铺货?”
“春树魔法学院。”戴黑面具的魔法师说。
洛兰按了按耳线,偷听得更加认真。
“胆子够大啊!一出手就玩这么大的!”
黑面具:“只是计划。春树那群老古董,铁板一块,想让他们帮我们卖神树舍利,有点难度。所以,隐士决定在春树中安插几个间谍。”
“谁啊?”那群人连忙问。
黑面具:“我。”
洛兰一怔,下意识地朝黑面具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看向黑面具时,黑面具也盯着他。
被盯着的感觉很快消失,黑面具偏了偏脸,对着那群人说:“隐士会安排,这几年我会入职春树魔法学院。”
“对了,隐士面具背后,是不是换人了?”
“早就换了吧,我听说下一届隐士已经选出来了,是个黑魔法师,名叫……”
“闭嘴,”黑面具说,“傀儡牌的规矩你们忘了?‘只有面具’。”
只有面具,意为面具之后的人,只是面具的底座。他们是谁、他们的过去、他们的未来,都不存在。人只是服务于面具的傀儡。
讨论面具的“底座”,是傀儡牌的大忌。
黑面具说完,那群人打了个寒战,装模作样地捏着酒杯、垂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地板缝。
早上七点,钟声敲响。舞会结束。洛兰已困得哈欠连天,他放好托盘和酒杯,准备离开。
宾客们扔下舞伴,拾起面具,三三两两往外走。
洛兰正在解领结,数条拖得很长的影子,将他的身躯笼罩。洛兰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你长得美,允许你留一句遗言。”黑面具凑在洛兰的脸侧,低声说。
尖叫声接连响起,紧接着是骨肉被刺碎的闷响。洛兰闻到一抹血腥味,浓郁刺鼻,揭开了烟酒味的薄纱,直钻入鼻腔。
洛兰回头一看,阿赞找来的那些舞伴,全被杀死了。
这群法师绝不会让可能偷听到他们秘密的人活着出去。
洛兰也会被杀死。
想到这一层,洛兰反而镇定下来。
黑面具一只手拂过洛兰的侧脸,他的手指格外长,蜘蛛腿似的长手指滑过洛兰的皮肤:“你长这么漂亮,死在这儿可惜了——”
“——死在我床上吧。”
洛兰低声问:“你要杀了我么?”
黑面具:“不是现在。”
就是现在!洛兰左手按住那人脸上的黑色面具,使用天赋【盗火涎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