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冻死的。”裴子喻坚定地说道。
萧玉烟叹了口气,裴子喻忐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萧玉烟摇了摇头,说道:“倒霉。”
太倒霉了,从答应亲爹之后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她严重怀疑自己和亲爹八字相克,等回去她一定要去算一卦。
裴子喻很愧疚,“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贸然去追人就不会迷路。”
萧玉烟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多愁善感?”
这一巴掌给裴子喻拍懵了,和萧玉烟平日稳重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他逐渐停下了脚步。
萧玉烟也停止了千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裴子喻道:“为何说我多愁善感?”
萧玉烟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当时应该将你叫住好好解释一番,我拿来敷衍云阳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讨厌你,我们就是很好的好朋友,真的。”
裴子喻心脏砰砰跳了几下,又继续朝前走去:“没事提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萧玉烟紧走几步追上了他,道:“那你就别扣阿影的月例了,他也是好心,只是……只是话本看多了,我以后和小桃不把话本借给他了,我保证!”
裴子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阿影?!他同你都说了些什么?”
萧玉烟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你误会我很讨厌你,然后他就出了些主意想让我发现你的好,结果……你非但不领情,还扣了他半年的月例……”
听她说完,裴子喻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还算这小子有点脑子,“我扣他月例他竟还跑去向你告状?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萧玉烟和他聊了会儿感觉放松了不少,轻快地说道:“也不算告状,只是说惹了你生气被扣了月例没钱吃饭,来要了些点心吃,临走前我给塞了些银子。”
裴子喻听得额角直跳:“这个月的我还没扣呢,更何况又不是不给饭吃,就算没了月例断没有饿到他的道理。你给了阿影多少银子?我还你。”
萧玉烟的唇角微微上扬,“没多少,你同我客气什么,就当是犒劳他出谋划策了。”
裴子喻嘴上生气,但在萧玉烟和他解释之后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不自觉地离萧玉烟近了些。
萧玉烟眯着眼睛看向远处,“裴子喻,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洞穴?”
裴子喻应声望去,道:“去看看。”
刚到洞穴外头雨滴突然变大了,继而变成狂风骤雨,二人无法只得直接进了洞穴,裴子喻默默祈祷洞穴里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野兽虫蚁之类的。
洞穴里黑黢黢的,裴子喻随身带了火折子,好在没有被淋湿,靠着火折子的微弱亮光二人看清了洞穴内部。
洞穴不深,虽不大干净但也勉强能将就一晚,裴子喻仔细观察了四周,确定不是野兽巢穴后取了枯树枝燃起一个小小的火堆,他擦了擦能坐人的大石块,示意萧玉烟过来坐下。
萧玉烟靠近火堆坐了片刻,四肢终于恢复了些许知觉,也在洞穴里捡了些能燃火的枯枝树叶放在一旁备用。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萧玉烟说道。
“看起来一时半刻停不了。不过我沿途留了记号,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们。”裴子喻又添了些树枝,“衣服都湿了,要不要先把衣服烤干?免得着凉。”
“那我再多找些柴火。”
萧玉烟找来了几根较粗的树枝搭了个简易支架,脱了外衣放在上面烤干,“你怎么不动?柴火不算多,待会儿可就没得烤了。”
裴子喻背对着她,手指抓着衣领有些不知所措,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不用……”话音未落他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裴子喻:“……”
萧玉烟憋着笑,“你放心,我不看你,快点脱吧。”
裴子喻回头见她真的背过身去,犹豫了下还是脱了外衣,天寒地冻,要是在来人接应他们之前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总不能让萧玉烟一个人照顾自己。
外面下着雨又是冬日,微弱的火堆依旧难以御寒。
天完全黑了,折腾了一天萧玉烟有些体力不支,开始倚着山壁犯困,由于没有支撑脑袋不住往下掉。裴子喻悄悄靠了过去,轻手轻脚地将她脑袋放在了自己肩上,萧玉烟感觉到了温暖,睡梦中蹭了蹭他的肩膀,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彻底熟睡过去。萧玉烟的发梢蹭得裴子喻痒得慌,担心她着凉,又敞了衣袍给她盖上。
萧玉烟的呼吸声近在咫尺,裴子喻感觉心脏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他不住地调整呼吸,念清心经,可是心上人就靠在自己肩上,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他也试图闭眼睡觉,然而心跳如雷根本毫无睡意,现在清醒得能打一套拳。
山洞外风声呼啸,若是往日他定然不堪其扰,此时却觉得连风声都如此动听,他甚至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更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