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迩吞下那一半大福,尴尬一笑,唇缝的绿色茶粉还隐约可见,“陈总,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我去清理一下就好。”陈弋的语气温和,伸出手臂去抽了几张纸巾,起身离开。
她仍在乱糟糟的氛围里,嗅出那淡淡的雪松气味。像是冬日打开窗,发现外面早已落满白雪的空寂感。
徐向迩慌忙抽出包里的小包湿巾,跟随着他出门。
东找西找,在偌大的KTV里,她终于在洗手间前的落地镜前找到陈弋。他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正对着镜子擦拭自己的脖颈里的抹茶粉。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上沾着一些抹茶粉,绿色无害。
陈弋发觉她站在不远处,抿着唇,对着她笑了下,“过来。”
徐向迩迈小碎步走过去,再次懊恼地开口,“抱歉。”
他凝眸盯着她躲闪的目光,弹了她脑门一下,沉声问道:“徐向迩,怎么最近突然这么有礼貌了。”
“哈哈哈哪有。”她挠着后颈,盯着他颈侧的抹茶粉看了又看,忍不住抽出湿巾,“那个,陈总,我帮你擦擦吧?”
“不怕了?”他挑了下眉。
“没事,他们都在唱歌,我就是帮你擦擦,又没做什么。”
徐向迩成功说服自己,伸手用湿润的湿巾贴上他的肌肤,轻轻擦拭将抹茶粉抹去。陈弋的因她轻盈的动作而喉结滚动,让她怔了一下。
她想稍微后退,却被身后突然闯出来的几个喝醉的客人撞了一下。
陈弋拉她一下。
徐向迩被迫落进他的怀抱。
他恰好垂眸,想要查看她的状态,徐向迩却吓了一跳,湿巾落地,她用手捂住嘴唇,抹茶粉也蹭在她的唇边。
她的惊慌失措太过突然,令陈弋察觉到端倪。
KTV走廊的灯光晦暗不明,光芒不断闪烁,陈弋的眼眸渐黯。
“徐向迩,我再问你一遍,那天……我是不是做了什么?”
她想挣脱开他的束缚,却被腰间的手箍住,牵扯进一旁的空包厢里。
未开灯的房间里,徐向迩被抵在门上,身后的彩色玻璃映在陈弋的眼眸里,她却不敢看,睫毛一颤,“没什么,没什么啊。”
“是吗?”陈弋倾身,略带酒味的气息闯进徐向迩的鼻腔,她别开脸,咬着唇不语。
他无奈地伸出手,想把她唇边的抹茶粉擦去,“那你躲什么?”
“我……”她挥手撇开陈弋的手,自己胡乱扒拉两下,“陈总,你喝醉了。”
这种场面,要不是因为喜欢他,是可以直接大喊职场性骚扰的程度。
“没有,我就喝了几口。”
那她还能找什么借口……还是摆烂算了。
“好好好,陈总,确实是发生了什么,可发生了就发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用太当回事,就是发高烧意识不太清醒,又没什么。”
原来是真的接吻了。
陈弋抑制住翘起的唇角,“按照你的性格,你大概会当时就告诉我的。”
“你哪有那么了解我,和上司那个,多尴尬,我干嘛要告诉你。”
徐向迩从他的手臂下逃开,跳到包厢里的台阶上,眼神躲闪,手指扣着皮质沙发上的纽扣装饰。
“哦,这样。”
陈弋似乎抓到某些念头,他不想让机会就此溜走,执着地上前一步,“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什么可能?”
话音落下,徐向迩却“嗖”地一下,变成了河狸。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陈弋蹲下身,哭笑不得地问:“这又是为什么?”
“我,可能……紧张了吧。”
徐向迩开始讨厌变成河狸了,无法逃避任何情绪,偶尔也会忘记压抑自己的情感。
她在陈弋面前骤然透明化,毫无隐私。
他哑然问道:“是这样?”
外面人影来回走动,他是徐向迩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能放过。
她上前,用爪子揪住陈弋垂下的手腕,“陈总,你这么爱护小动物,可不能留我一只可怜的河狸在这里受苦啊。”
陈弋捏了捏她的耳朵,叹了口气,“想我帮你啊?”
“嗯嗯。”河狸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小门牙也漏在外面,看起来憨傻憨傻的。
“也可以。”他倚在门旁,身后五彩玻璃映出的光芒都照在徐向迩的脸上,他挑眉笑了一下,“嗯……你现在跳个舞吧,跳了我就救你出去。”
她还是一头撞死在墙上吧。
徐向迩慢吞吞走到墙边,脑袋轻轻地撞在上面,声音哀怨,“算了,我还是直接死吧。”
陈弋闷笑,肩膀抖动,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蹲下身,伸手扭过她的脑袋,“不和你闹了,快上来。”
“切,河狸的心脏已经受到了伤害,我不要了。”
“受到伤害了?”他低身,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河狸的豆豆眼,“真的不要了?那我可走了。”
恰好门外传来声响,似乎有工作人员领着客人来到这间包厢,徐向迩扑腾到他的大腿上,躲进外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