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尘暗道这绑匪脑袋怕是缺根筋,便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撩着衣摆便打算翻窗逃跑。
“小哥~要去哪儿呀。”
一双手抓住了他刚跨出去的右脚腕,白向尘低头一看,两只眼睛,一张嘴,两个耳朵两条腿。又一看,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在那人身后甩啊甩。
他呼吸一滞,慢慢把脚腕从那“人”手里抽出来,又慢慢退回了屋里,再呆滞地把窗户紧紧关上。
白向尘站在原地,“我方才是看见了一只妖怪吗?”
当务之急,保命要紧。他立马把桌子竖着搬起来,死死抵住窗户,然后爬回了床上,蒙上被子,自我催眠道:“白四,睡吧,睡一觉就回家了。”
斋青刚刚想着逗一逗白向尘,却见那人不喊不叫,就这么面无表情地退回了屋子里,大黄从他衣摆下钻出来,吐着舌头蹲坐在斋青面前。
“大黄啊,他刚刚肯定把我当成什么狐狸精了。”斋青摸了摸大黄脑袋,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突然灵光一闪。
白向尘把自己裹成一坨倒在床上,可这种时候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偏偏门口又响起了“咔嚓”的刮门声。
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把被子又往头上盖了一点,可那声音却响地越来越大声,速度也越来越快。
白向尘猛然从床上坐起,只见门缝里黄色的毛发挤了进来……
等谢却棠回来时,看见的便是正兴奋刨门到停不下来的大黄,以及蹲在墙角笑得拍大腿的斋青。
最后是屋子里传出的,“死妖怪!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大黄被领着脖子提了起来,谢却棠把它扔进了斋青怀里,“哪儿家来的狗,送回去。”
“哎哟……哈哈哈!”斋青擦着眼角的泪,“不知道,路上捡的,这人太好玩了。”
谢却棠无奈叹口气,“让你看好他别乱跑,不是让你来逗他玩的。”他说着便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木桌被大卸八块,白向尘举着一根桌腿躲在门后,那木门刚被推开,他来不及看进来的是人是鬼,落手便狠敲了下去。
谢却棠微一侧身,右手握住那将要落在他头顶的桌腿,随即向自己这头一拽,白向尘没站稳,直直撞到了他的身上。
“白小公子。”谢却棠抬眼看他,“为何每次见面,你都要吃上块我的豆腐呢?”
白向尘将木棍抽出,瞬间往后退了两步,大黄吐着舌头从门外冲进来,把愣神的白向尘扑到在地,尾巴在他腿间扫来扫去。
“你,你是刚才那个妖怪?”白向尘抬脚要把大黄踢开,谢却棠又先一步拽住了他的脚腕,斋青这才匆匆忙忙赶进来。
“什么妖怪妖怪的,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妖怪吗?”
斋青捏了一把他的脸,白向尘气得脸都白了,被两人一狗这般捉弄,还未等他发作,谢却棠道:“好了,该说正事了。”
白向尘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晚扇他巴掌的人,“你们到底要干嘛?”他喊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和两人保持着距离。
“我那晚不过开句玩笑话,你就要把我绑了?!”他扶额道,没想到竟惹上了个难缠的主。
“白小公子,你大概误会了什么。”谢却棠淡淡道:“我倒都有些忘了,那晚你说了什么话。”
“不记得。”白向尘心里头憋着气,“那您可记得那晚还抽了我一耳光,我现在还不知自己毁没毁容!”
“哐当”
一面铜镜措不及防甩在白向尘的脚边,谢却棠拍拍手上的灰,下巴点点镜子。
???
重点是毁容吗??白向尘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们到底绑我做什么。”他黑着脸一字一句道,心想,总不能还真是因为那人受不得调戏吧。
还没待两人回答,白向尘又恍然大悟般猛一拍手。
“哦!”
大黄被惊一大跳,不满地冲着他狂吠起来。
白向尘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床沿,翘着腿,一副地主家傻儿子样。
“说说吧,要多少。”
到这一步,他觉得两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那晚又月黑风高的,嘴里随便胡扯两句,讹白家一笔钱,简直轻轻松松。
“公子什么意思?”谢却棠并没有领会到这一点上去,而是觉得此人,脑回路着实清奇。
白向尘只以为他在故作矜持,心想这劫匪讹钱还要讲究个循行渐进?
他慢慢踱步到谢却棠身旁,搂过他的肩膀,咳一声道:“我懂,别太黑,我好几个兄姐,我爹没了我也不是不行。“
谢却棠:……
斋青:……
大黄:……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白向尘拿起那面铜镜在手中颠着,“鉴于你甩我一巴掌这儿事,我们交钱放人后没完。”
话落,屋内的空气沉默了不知多久。
谢却棠最终无奈摊摊手,表情似笑非笑,“那真是没办法了,白小公子,我们劫人,不劫财。”
芩罗捕妖局。
岳齐飞刚骂完一波下属,茶盏碎了一地。三日期限过了今晚便只剩一天了,那小子现在别说行踪了,就连是死是活还无从得知。
白相旬担心白向尘的真心不知有几分,可那老头想借此机会彻底搅乱芩罗捕妖局,是万分之一万真。
“老大!”那下属竟也不敲门,径直闯了进来,岳齐飞本就头痛得紧,刚要发作,只听那下属说道:“我们找到白向尘的大概位置了。”